,低声说道:“就是你这妖物,企图勾引我师姐,便是戏做完了,依旧不死心,好不该死!”
听了这话闵霜衣上下打量她一回,心里暗暗地有了八九分揣测。之前听段琴唤这女子做师妹,想来是从小一处长大的;如今看她对段琴着紧模样,不免是日久生情,又感觉到闵霜衣与段琴仍是藕断丝连,故横生了些飞醋出来。
她想到此处,故意扑哧一笑,将剑转了几转,便就势贴上了林幼烟的身。林幼烟躲闪不及,刚要骂一声不知廉耻的妖物,只听闵霜衣道:“妹妹,你竟是吃了那女罗刹的醋?你只放心,实在不痛快时,我将你连她一并收了,你便也与姐姐我做一个小婆娘,快活快活。”
林幼烟遭此调戏,霎时羞得连眼白都红起来,没头没脑狠挥了几剑,嘴里骂道:“下流妖物,休要不知天高地厚!”
闵霜衣口头上讨了便宜,剑上便暂先让着她几招,笑嘻嘻地跃然退后。
趁着机会,她迅速扫一眼周围与“反鬼皆杀”门徒缠斗在一处的鬼娘,双方不相上下,再如此下去想来也只会愈来愈不利。若是对方援手赶到,脱身便更加困难。
她向身边夏屏使了一眼色:“撤。”
可对面林幼烟仍在那里不依不饶地缠斗,似乎咬定了要将她们拖住在这里。闵霜衣见此,心下已确定她将有援手,于是且打且退。加之林幼烟一面斗剑,一面冷嘲热讽地道:“从不曾见这样面皮厚的无耻妖物,镇日里只知晓勾三搭四!”
闵霜衣只是媚笑着不为所动,手上动作亦一招未乱。她挑开林幼烟的剑,道:“脸皮厚?比起操心劳肺给别人送汤,却险些被别人不领情戳死的癞皮狗来说,姐姐的脸皮还算是薄的呢。”
“你……!”林幼烟被说中痛处,却又讶异着闵霜衣如何知晓了这事,登时又是惊又是怒又是羞,手上剑更是胡乱地连连刺向闵霜衣,恨不能下一刻便来个对穿。
闵霜衣此时已不欲与她再斗,脚尖一点,向林中遁去。
其余鬼娘也已尽皆摆脱门徒纠缠,纷纷跟随闵霜衣向密林深处隐没。林幼烟见此,反倒收了剑,亦不追赶,只自怀中取出一枚口笛,放在唇边吹响——
刹那间风摇草动,原本静寂的林中,竟射出了数十支呼呼有声的毒箭。鬼娘连忙躲避,却仍是有人躲闪不及,痛叫出声。
“有埋伏!”闵霜衣警觉地盯着四周,虽说看不见人影,可这反倒更加可怕。她低声向身旁的夏屏道:“你们分批回红泥居,我去引开这些追兵。切记不可让人跟了梢,回去之后与夫人说,使红泥居速速移防,现时这地方留不得了。”
“七姐姐,可……”夏屏担忧不已。这担忧原是有道理的,对手不知有几人,亦不知什么模样,贸然一人去做诱饵未免太过冒险。
闵霜衣却道:“不妨,红泥居要紧,这里我还应付得来。”
那些鬼娘见此,相互微微颔首,便瞬间都迅速三三两两隐没在夜色里。闵霜衣小小感叹一回后,握紧短剑,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那毒箭跟着她,在沿途的树干上钉满一片。闵霜衣心知对手已被自己吸引过来,而红泥居亦越来越远。如今鬼娘俱已散尽,只消设法甩掉这个跟踪自己的敌手便是。
过了一阵,毒箭渐息,似乎周围已无人。闵霜衣停下脚步,谨慎看着四下。
也许是毒箭已用完了,但又或是这人发现了此为调虎离山计,不欲再行追赶。
“不知那帮没有良心的蹄子们回红泥居没有?”闵霜衣如是想着,转身正欲离去,却蓦然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张脸,离自己双目不过一尺远近。
她吃了这一吓,强作镇静,心头却在砰砰乱跳。嘴角扯起一丝鬼娘习惯性的腻笑,道:“真巧。怎的又是你呢?”
段琴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眼前。闵霜衣企图慢慢后退,但她知道自己与段琴身手相差太大,在这方圆两三丈内她要逃脱已是绝非可能。
“叫你滚,你如何又不滚?”段琴道。
闵霜衣道:“我又不是个皮球,你推我我便滚了?是你的人先围了我们这边的人,我岂能袖手旁观的。”
段琴此时看她的表情,恰似看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恨不得抓过来捏在手里,却又不能够。她道:“我要杀你,你也不怕?”
闵霜衣虽是身陷囹圄,口头上也一百个不愿意输与段琴。她一撇嘴,笑道:“正如段姑娘说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杀得了我呢。”
说时迟那时快,段琴倏地拔出一只毒箭竹筒,对准闵霜衣额头。
轻轻的“噗”一声,闵霜衣立即闭上眼,却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她再睁开眼时,发现那毒箭射在自己身后两丈开外的树干上。
有惊无险,她却也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段琴甩甩箭筒,道:“许久不练吹毒箭,功夫到底退步。最后一支,竟连这个远近都射不中了。”
闵霜衣的呼吸兀自还屏着,没有缓过来。她看段琴摇着头,把毒箭筒往地下一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