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谢老爷……”
这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她没有因为她做下的阴毒的事情被赶出秦家,没有离开自己的儿子,她实在是颇觉庆幸。只要有儿子家贵,未必将来没有翻身的一天,等家贵大了,分了家,娶了媳妇儿,她终究能熬成婆。如今,只要活下去就行,尽管被禁足,又失去了秦达祖的宠爱,这些都没有打倒她。
“老爷,这么着好么?四姨娘做下的可是毒害秦家子嗣的事情,祖宗不容,天理不容啊!”杜氏反对道,“这样的女人就该撵出府去,难不成您还留恋她的姿色?老爷您看您这身体,这年纪,也该收收心了。”
“娘,您别胡说行不?四姨娘再可恨,可是家贵没有错,要真把四姨娘撵出去了,家贵有个好歹怎么办?”秦惠平摇摇头打断杜氏道。
杜氏还欲坚持自己的意见,却听外头有丫鬟隔着帘子大声禀告:“老爷,夫人,外头有新任苏州通判的詹大人携夫人来访,他们说他们要见周姨娘,还有老爷和夫人。”
“苏州通判詹大人?”秦达祖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咱们秦家和这位大人并不相识啊?”
秦惠平也有些狐疑,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个官带了夫人来访,不过人家是官,他们是民,没有不见的理。只是人家特意提到了周姨娘,难道这来人和周姨娘相识?
此刻周姨娘也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有这样个官并家眷要见自己。所以她也是睁大了眼,不明所以。
“好了,将四姨娘扶起来收拾收拾,惠平,你陪着你娘,我亲自去迎这位詹大人并其夫人进来。”秦达祖不敢怠慢,遂起身吩咐道。
☆、第185章
周姨娘忍着痛,两眼盯着正厅门口,猜想着到底来访的人是谁。便见绣有福禄寿三星的帘子一掀,秦达祖先跨进屋来,然后他再停住脚回身恭敬地请身后两人进来。
先进来的一个是个穿便服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容貌清秀,脸庞尖尖,看其模样颇有些为官者的气度,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编织的狄髻的年约二十六七的妇人,妇人面相娴雅。
不知道为何,周姨娘打眼一见到那妇人,心里就骤然一跳,觉得这妇人似乎比较面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谁,遂低下头去回想。
这里秦达祖早已经将詹鸿达夫妇引进来与杜氏和秦惠平相见,最后介绍到周姨娘时,便见那位妇人对着她淡淡一笑开口道:“周姐姐,七八年过去了,你还依然风采依旧啊。今日我贺卿来找到恩人,定要报答你当年助我产子又助我回乡之恩。”
“贺……贺……”周姨娘甫一听到这名字,即刻汗出如浆,几乎撑不住,就要软倒在地。
她惊惧的一双眼盯着贺卿,心里明白今日这人来恐怕不是如同她嘴里说的要来感谢自己当初帮她产子,又给她银子让她回乡。又或者说这只不过是她表面话语里的意思,她真是报恩来了,但其实她是来要家贵来了。
一想到贺卿要来把家贵要走,她就开始大口喘气,头晕目眩。显然这贺卿的到来,不仅要让她失去家贵,甚至会让她假孕产子的事情被揭露出来,这要是让老爷和夫人晓得了,她会有什么下场,她甚至不敢想。自己落到什么下场她都可以无所谓只要还能拥有家贵,可是偏偏看今日这架势,她必定要失去家贵了。
“噢,原来詹夫人认识鄙人的小妾么?”一边站立的秦达祖听了贺卿的话后好奇地问。
贺卿点点头,随即说:“的确认识,我随夫君月前来到苏州后,就一直找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被我找到了。”
秦达祖便请詹鸿达和贺卿坐下说话,然后转回头也让杜氏等人坐下。
周姨娘是被杜氏跟前的两个丫鬟扶着坐下的,这时候她面无人色不说,还冷汗涔涔,身子不断地发着抖。她的心渐渐落到如同地底深渊般的黑暗中。耳边恍恍惚惚地听到那詹鸿达和贺卿在对秦达祖等人说话。
说什么詹鸿达当年是一介书生,一日忽然得了信说家父被山贼杀害,家母被山贼掳走,他因为事情紧急便拿了银子回去救他娘,着急之下忘了给贺卿留书。等到过些日子救了他娘后,返回吴县,就不见了贺卿。几番寻找无果,只得离开吴县回家去照顾母亲和幼弟,顺便读书。
三年后他终于中举,然后又中了进士,到了京城中做了个小官。接着娶妻,不想妻子在成亲三年之后病逝。又有人帮她介绍了一家富户的女子做续弦。而这女子恰巧是贺卿,于是一对有情人重逢,再续前缘。
原来贺卿回家后,她爹娘骂了她一顿后,终于是接受了她。后来又给她介绍过几门亲事,无奈都没成,直到遇到詹鸿达,听他解释了以前不告而别的事情后原谅了他,两人重修旧好,成为了夫妻。
两人成亲后,贺卿便把当初在吴县产下一子的事情对詹鸿达说了。恰恰詹鸿达调任苏州通判,晓得了这事,自然是要寻找自己的亲子的。
夫妻两个到了苏州安顿下来,詹鸿达就派人按照贺卿所说去寻访据说被周姨娘送到了吴县城里的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