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我端来的汤,她都不肯喝哩。果然你们是好姐妹,春儿难怪病中要念着你。哎,这一回我家俊儿去吴县找莲儿姑娘是找对了,不然,我的春儿怕是……”
说到这里,虞氏擦了擦眼角,她虽然笑着,可眼角依然湿了。忙抬手擦了擦眼角,继续道:“我家春儿要好了,都是托了莲儿姑娘的福。以后我可得让人刻一块莲儿姑娘的长生牌位,日日都上香,向菩萨祈福。愿莲儿姑娘能找个如意郎君,再生几个胖娃娃,一辈子福寿绵长……”
这话前头贾春喜欢听,可是听到后面就撇嘴不高兴了,说:“娘,莲儿她又不图这些,您快别说了。这会儿我看你还是叫上嫂子去东屋里收拾下,即刻让大哥去镇子里买架床,还有桌子椅子柜子并妆台洗漱的盆子以及被子枕头等物,放到东屋里,给莲儿布置出一间屋子来。记住务必要买好点儿的家具,要让她住得舒服。她一路赶路来这里都还没歇息一下呢。咱们务必在上灯之前布置出来。”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虞氏,随即一拍脑袋道:“对呀,春儿,还是你心细。这不赶紧布置出来,莲儿姑娘晚上没睡处呢。还有小厮奎子也得替他安排个住处,我看让他去跟满金挤一挤也行,两人年纪也差不多。”
“大娘,我看在春姐姐这屋子里不是有架小木床么,我可以在这里睡,你们就不用费事了。”赵莲儿指着贾春这屋子里西边墙下的一张小木床道。
这张小木床是半月前贾俊亲手做的安放到贾春屋子里,便于虞氏或者邬氏晚间在这里睡,照顾病中的贾春的。
“这样行么?”虞氏有些犹豫。毕竟方才贾春叫她让贾俊去镇上买些家具回来布置西厢房的东屋,这东屋没住人,放得都是贾家的一些农具等物。要将屋子收拾出来也是顺手的事,只是要买那么多家具,并且贾春让买好的,那可是要不少费银子,虞氏有些舍不得。这会儿听赵莲儿说不用收拾布置了,住贾春屋子里就有些心动,所以这么挤出笑问。
赵莲儿忙答:“行啊,大娘,我住这里还可以就近照顾春姐姐呢。也不用再费事儿。”
不想贾春立刻急起来道:“不行,我晚间常常咳嗽,这就要打扰到莲儿,让她不能好好睡觉。还有刘郎中说我这病是要传人的,我可不想莲儿染上这病。娘,莲儿可是咱们一家的恩人,咱们这样对她,一村的人都得戳我们脊梁骨了。就都买好的,也花不了多少银子,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就拿二十两银子去操办吧。”
一面如此说着,贾春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方帕子包着的银子,里面有几个五两的银锭并一些碎银子。这些钱算是贾春最后的财产了,这还是她回来后去后园那棵树下挖出来的,先前看病买药等用了些,如今也就剩下三十多两了。
贾春是怕她爹娘舍不得花银子替赵莲儿买好些的家具所以拿出了自己的钱。
虞氏听说贾春要拿出二十两银子去替赵莲儿买家具等物布置屋子,也是吓了一跳,在桃林村,恐怕就算是富户的闺女出嫁,那嫁妆里头的家具也用不了二十两银子,可自己的春儿一下子就要拿出二十两来叫买好的家具,让莲儿住得舒服。可是莲儿姑娘不是住两个多月,开了年就要走么,要是这样的话不是浪费了么。
虽然说这一回赵莲儿带了刘郎中来替贾春瞧病开药,人家没要这诊金还有药钱,他们贾家人是该感激赵莲儿,是该对她大方些。可贾春这病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要这么一下子拿出来花了,以后没钱了,病还没好可怎么办。
虞氏脸上的犹豫,赵莲儿是看在眼里的,她也很明白这些乡下农家的女人们素来节俭,农人们挣钱不容易,都是在土里刨食的,二十两银子的确算是个大数目,也难怪虞氏面有为难之色。就算是贾春拿钱,可这钱也是贾家的啊。
于是她便再次说就在这屋子住算了,可是贾春却坚持,说:“莲儿,你就听我的可好?在我家你还得住上两个多月呢。再说了,有个自己的屋子能睡得好些,换衣裳,洗漱也方便些。你要想过来,几步路而已。”
这话倒是说到了赵莲儿心里头,毕竟在这里要住这么久,她一个女子有时候得确需要有个单独的屋子换衣服洗漱。
便也赞同贾春的说法,道:“这么着也好,不过,春姐姐,你把你的银子都收好。你忘了,当年咱们一起开绣坊,你可是出了银子的。如今咱们的绣坊也做大了,一年不少挣银子,这一回我将绣坊里的银子带了些来,是你当年投进去的银子生的崽儿呢。我看就将这银子里头的一些拿去买些家具等物回来好了,而且我觉得没必要买那么好,一般的就可以了,我看拿十两银子去买就成。”
虞氏一听到赵莲儿居然带了自己女儿跟她合伙做买卖赚的银子来,自然是万分高兴,连连说:“莲儿姑娘说得对,这家具呀没必要买那样好的,十两银子管够了。”
停了停又问:“不知道我家春儿当初投进去的银子如今能有多少钱可以分账?”
贾春听了这话,简直要羞死了。她知道赵莲儿说得那什么绣坊买卖分银子的话,不过是安自己老娘的心的,当年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