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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氏见到贾春在门口探了下头，连忙撵她，“快回屋去歇着，这里灰大，要是呛到肺管子里头可不是顽的！”

    话音刚落，果然贾春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咳嗽起来，赵莲儿见状就忙拉着她往西屋里去。贾春的鼻子里进了灰，引得好一阵咳嗽，最后硬是又咳出了血，把赵莲儿心疼得不行。拍着她的背替她顺了气，又拿出一颗刘郎中留下的止咳的丸子药喂给她吃，等她止住了咳，就帮她脱了外头的衣裳，叫她上床去躺会儿。

    贾春上床去却不肯睡，要赵莲儿陪着她，即便不说话，坐在身边也行。

    赵莲儿便说：“那我说，你听就成……”

    就说到了些吃食，又问贾春可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她来了可以做给她吃。贾春眨眼想了想，倒真想起一样赵莲儿曾经做给她吃的东西，便说：“按说，病中不宜吃油腻的东西，可我就是想吃你做给我吃的酱方呢。那一年，我们一起到我家里来，比这时候还冷些，你做了回酱方给我吃，那味儿至今想起来还是让我流口水……后来，在外面也吃过，却觉得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酱方？”赵莲儿笑，“你还记得呢……”

    彼时，苏州百姓在吃上头讲究一年四季要吃好四块肉，春天吃樱桃肉，夏天吃荷叶粉蒸肉，秋天吃扣肉，冬天吃酱方。

    ☆、第197章

    而这冬天吃的酱方，其主要的原料是一块方方正正，有肥有瘦，连皮带肉而且还要带着肋条的重约一斤半以上的新鲜猪肉。要是人多些的话,那这样的肉就得多准备几块。辅料则是有盐,砂糖,黄酒,酱油，花椒,茴香,桂皮。

    要做这酱方,必须先要将这带肋条的肉块刮毛洗干净,然后用刀尖在肉上面等距离戳一些小洞使肉容易入味儿。接下来便是将花椒和盐炒香，再把炒盐均匀地撒在肉上，用手反复揉搓后把肉放到土瓷罐子里头腌制四五天。

    四五天后，把腌制好的肉取出来漂洗干净,还要在水中浸一天,除去咸味。然后将这肉块置于砂锅中，加水超过揉面，加入适量的葱姜，烧煮近沸时，撇去浮沫，至汤沸后，再用小火焖至七成熟时捞出，趁热抽去肋骨。接下来，把肉再放入锅中，加汤一碗及用布袋扎好的香料，葱姜红米砂糖酱油黄酒，待大火烧开，改用小火焖到软烂捞出来，放到青花磁盘中，锅中剩下的原汁熬浓后浇在肉面上便可以吃了。

    这酱方颜色漂亮，入口鲜香，回味悠长，实在是一道最适合在冬天吃的肉菜。再加上赵莲儿这做酱方的手艺可是从她娘那里学来的，而她娘张氏也是从莲儿的姥姥手里学来的，算是张家祖传的手艺，也难怪贾春吃过一回七八年了也不曾忘，到如今还要想起，还要想吃。

    “自然是记得，那一年你到我家里来的事情许多我都记得牢牢的，多少年了在外面常常想起，有什么不快的事情，想起这些就好过些……”贾春握着赵莲儿的手动情地缓缓道。

    赵莲儿见她这样听她说这些，只觉鼻中一酸，赶忙挤出笑说：“傻子，你快些好，就能一辈子有这样的口福了，每年冬天你只要想吃我就做给你吃，一直到你吃厌烦为止。”

    “我一辈子都不会吃厌你做的东西。就连你做的炒青菜我也觉得好吃。”

    “好吃就多吃，我要将你养得胖胖的，就像四喜丸子，看着喜气，哈哈！”

    “行，我成了丸子，就给你天天吃，你都不用买猪肉了。”

    “猪肉定然是要买的，不买你就成不了丸子，我又哪里喜欢吃呢。这就是你吃猪肉，我吃你，一样是肉啊。”赵莲儿说这话时，挤眉弄眼，语气促狭，贾春也听了出来，不免有些脸红，说：“莲儿，我发觉你变坏了呢……”

    赵莲儿用力握一握贾春的手，对上她美眸，咬咬唇说：“哪里，也就是跟你才说这样的玩笑话而已。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说到后面，话音细小了下去，但这话语里的幽怨之情却是让听者动容动心。

    贾春心中如同小鹿乱撞，那种年少时两人初初相见，彼此一眼倾心的感觉又回来了。眼前的赵莲儿长睫如蝶翼，红唇润泽，简直让她有忍不住凑上去一亲芳泽的冲动。可是奈何生病，且又是肺痨，心里虽然渴望可又不得不保持距离，实在是种煎熬。心里急起来，引起好一阵咳嗽。

    “春姐姐，你歇一会吧，别乱想。你闭上眼，我就在你身边陪你。”赵莲儿见她又咳嗽了，待她咳嗽毕就劝她休息。

    自从赵莲儿来了这半日，她的确是比平日要耗精神些，想着要早点儿好才能和赵莲儿亲近，就把心中那纷乱的想头给压下去了。听话地躺下去，闭上了眼，一只手在被下紧紧地握着赵莲儿的一只手。

    赵莲儿静静地陪坐在贾春身边，万分柔情地看着她闭眼睡去，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欢喜，以及对眼前人的怜惜，憧憬着未来眼前这人一起相伴度过的甜蜜的小日子。

    ——

    贾春这一觉睡得极香极沉，似乎从七八年前离开赵莲儿之后就再没有睡得这样好过，等到一觉醒来之时，睁开眼，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