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门上,才千叮呤万嘱咐依依不舍地和秦惠平挥别。
三人走到宅子的东角门的门口,车马房的小厮套了车,请她们上车,一上去秦惠平却发现闻氏也在里面坐着,就说:“表婶,你跟着我们去做什么,还是在家呆着等我们的消息就好。”
谁料闻氏却说她担心女儿,想跟着去看一看,不然在家里等着要急疯。
秦惠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天下的娘亲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要担心女儿的,就说:“也好,那表婶,你一会儿到了城东明船码头,就呆在马车上不要下去,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表妹平安回来的。”
闻氏道好,说她一定按照秦惠平吩咐,不给她们惹事。
此时正是六月中的午时,日头高挂,马车跑起来,车厢中坐着四个人,不一会儿就觉得十分闷热。出了城,眼看还有二三里地就要到明船码头时,闻氏从车厢的茶包里提出一壶茶来,又拿出几个茶碗,依次给秦惠平,乌蝉,乌娟倒了一碗凉茶奉上,说这是她特意备下的,这天儿热,喝点儿凉茶要好些。
或者是因为心里有事,秦惠平此时竟然觉得挺热,额头上一层汗,拿手帕擦了汗,她接过闻氏递过来的凉茶,连喝了两碗,才觉得好受些了,不那么热了。乌蝉和乌娟虽然是练武之人,体质好些,不像秦惠平那样热,可闻氏此时殷勤奉茶,两人倒不好拒绝,就也接了过来,各自喝了一碗。
喝完了凉茶,秦惠平挑开车帘子,往外看了看,见很快就要到明船码头了,便对乌蝉和乌娟说快要到了,一会儿三人依照定下的计策行事。乌蝉和乌娟点头道好。
不一时,马车就到了明船码头,赶车的小厮将马车缓缓地停下来,在外头低声道:“大小姐,明船码头到了。”
说完,便跳下车来,在地上放好车凳子,请秦惠平等人下车。不想他刚放好车凳,就见到闻氏先就踩着车凳子下来,她一只手里还提着一壶茶,另一只手拿着个茶碗。下了车,赶车的小厮就问她,“闻大娘,大小姐她们怎么不下车?”
闻氏却不答,反而笑着请他喝碗茶,说这是大小姐吩咐的,天太热,怕他赶车中暑。赶车的小厮不疑有它,就说了句多谢大小姐体恤下人,将闻氏递过来的那碗凉茶一仰脖喝了。闻氏又殷勤地给他连着倒了两碗,小厮笑嘻嘻地接过去喝了,还笑赞这凉茶解渴,好喝。不过,等他三碗喝下去,才转身就觉得头有些发昏,脚下有些虚浮,遂靠在车辕上摇头。心里还在想,这是怎么起的,难道真中暑了,心中如此想着,脚已经软了,往下便倒。
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走出来两个男子,那两人一人上前一步先将那就要昏倒的赶车的小厮扶着,另一人掀开车帘子,探身进去从车厢里将已经昏迷过去的秦惠平抱了出来。另一人就将那昏了过去的赶车小厮塞进了车厢,再放下车帘。
接下来,那将昏迷的秦惠平抱下来的男子就将她放到背上背起来往明船码头边停泊的一艘大船上走。闻氏和另一男子紧跟其后。三人走到船边,船上有人往岸上放好舢板,他们就依次走上舢板,走到船上,船上的人抽回舢板,大船上升起帆来,乘风破浪,快速地往河道深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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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蝉和乌娟醒来时,已经是金乌西坠,揉了揉还有些昏昏沉沉和发疼的头,两姐妹缓慢爬起来,一眼便见了还在昏睡的那赶车的小厮。除此以外,秦惠平和闻氏都不见了踪影。
“糟了!”乌蝉先就跃起来惊呼一声道,连忙掀开车帘子,跳下车去。乌娟也赶忙随后跳下车。两人举目四望,此时已经是临近黄昏,明船码头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码头上停泊了不少船只,也有不少船只正在靠岸,又或者起锚离岸。
两姐妹分头顺着码头岸边跑开,一边跑一边在人群里寻找秦惠平,或者跑到岸边停泊着的船边去看可有她的身影,又或者向船上的打听可曾见到秦惠平,一个脸上有条伤疤的明艳的女子。
可是花了个把时辰,直到夜□□临,两个人也一无所获。遂沮丧不已,走回马车去。此时那赶车的小厮也醒了,三个人就说起话来。
乌蝉道:“我跟妹妹是喝了那闻氏递过来的凉茶后不久就眼睛发涩,头发晕,昏过去的。”
赶车小厮道:“我也是喝了闻大娘递上来的茶后昏倒的,在昏迷之时,我恍惚觉得有两个男子走了过来……”
乌娟恨恨接话:“真没想到这闻氏竟然和外头的匪徒勾结,用蒙汗药迷晕了我们,劫走了大小姐。这一下可怎么好,出来之前,我们还跟少奶奶保证一定护得大小姐周全,可这会儿却让大小姐也落入了歹人之手。”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乌蝉说:“我们还是赶紧回碧园去,先去向少奶奶禀明此事。然后娟妹则是回去向爹讨主意,但愿他没有亲自带人去杭州。这一次咱们乌家可是和秦家绑在一起了,找不回秦家老爷夫人和小姐少爷,咱们就再没脸在江南立足了……”
于是三人就上了马车,赶车的小厮驱动马车飞奔回碧园去。
那时节,赵梅儿正在正房院的屋子里如热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