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撞击地酸痛,一点儿伤也没有,瞄了眼吊瓶也只是葡萄糖而已,于是对护士说道:“麻烦把我的针取了,我要去抢救室。”
“可是……李医生你晕倒了。”
“我没事。”
“我们现在要送你去做身体检查的。”
“我没事。”
护士见她铁了心要拔针,壮着胆子劝道:“你在抢救室守着也没……”
“我没事!”李时沐只固执的重复这三个字,护士还想说着什么,她已经手快地将针拔下,用贴在注射口处的布贴按压着带出血珠的位置。
李时沐翻身下了平板车,一个趔趄,被郭家强伸手扶住。他使了个眼色给护士,让她离开,自己则扶着李时沐往抢救室走去。
“一大帮医生都围着她,你现在也挤不进去。”
李时沐站在门口望了眼,低着头关上了抢救室的门。
“我要是开了枪就好了……”她喃喃自语:“我记得有两枪。”
“还有一枪,蒋成挡了。”郭家强回道。
“他?挡?”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郭家强看着她沉声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吴启生开第二枪,蒋成扑过去挡住了,正中心口,当场毙命。之后,你也晕倒了。吴启生被我们带了回来。”
避开李时沐震惊的神色,知道她心里不会好受,即便蒋成再不好,也不代表他就该死:“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信一句人各有命,这件事,你打算告诉阿拾吗?”
“可以……不告诉吗?”李时沐眼中闪着复杂的眸光:“案宗里不会写吗?”
“报告里只会写,死者蒋成,被疑犯吴启生用枪击中心脏,经救治无效,当场死亡。”
“那瞒着她吧,谢谢。”她艰涩地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太残忍,她从未想到说,自己能够无情地抹杀掉一个人最后残存的真心,也许蒋成这个精于算计的男人,也没有算到过自己会愿意为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挡一颗夺命的子弹。可相比让自己良心折磨,她更无法去告诉范拾忆,有人为她丧命,这不该是范拾忆应该去承担一辈子的愧疚。
“如果我当时开枪了,是不是会不一样。可是……”李时沐捂着脸,声音消沉得如同蚕吃桑叶的沙沙声:“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
郭家强犹豫着,拍拍她的脊背,发现她比看起来更加瘦削,安慰道:“我知道,你适合的是救人,不是杀人。”
匆匆地脚步声传来,范毅终于带着妻子张传玫也赶到医院,李时沐转头看见他们,匆忙的站起身来,张传玫脸上分明有着哭过的痕迹,李时沐面对着他们,喉头突然艰涩得说不出话来,连句招呼都打不出来,又默默地坐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抢救室的门。
郭家强有点意外,只好自己上前去宽慰两人。周围有警察悄然走来,盯着范毅,他们两只是因为范拾忆受伤,被宽限了去警局的时间而已,总还是要提防着点。
又过了一会儿,门一开,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是好消息。
体征已经稳定,可以立即手术。医生例行公事地与家属谈清楚手术风险,要求签字。
有范毅在,签字自然没有李时沐什么事,她听完医生的汇报,很了解手术的风险不高,说起来并不是一个高难度的大手术,她对范毅说道:“范叔叔,这儿我熟,我先推她去麻醉室吧。”
范毅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似是有话要说,李时沐望着他,最终只等到一个好字。
抢救室常常弥漫着一股腐朽和血腥交杂的味道,李时沐推门进去,突然袭来一阵晕眩,她从未觉得抢救室的血腥味如此令人难受过,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范拾忆,旁边的仪器在发出均匀的滴滴声,范拾忆明明最喜欢烈焰的唇色,现在却没有丝毫血色在脸上。
她走到范拾忆身边,也许是察觉到来的人不一样,范拾忆缓缓睁开眼来,一见是李时沐,费力的弯了弯嘴角。
李时沐蹲在床畔,握住她的手,明明也想扯出个笑容回应她,却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叫来帮忙的护工打断了她们的对望,利落地将仪器的管子都拆下来,将范拾忆推到麻醉室去打麻药。
在前进中,平板车轻微的摇晃,像婴儿时候摇篮的晃动,李时沐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那掌心淡淡的凉意,她回忆着,好像李时沐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刚握上时总是比自己的更凉一些,但就是这熟悉的感觉,让人心安。
麻醉很快起效,范拾忆感觉自己被李时沐握住的手渐渐没了知觉,眼前渐渐蒙上一层模糊,昏沉地睡了过去。
范毅和张传玫两人这时从医生办公室赶来,两人正准备进去,却透过门上的玻璃,亲眼看见了李时沐在他们女儿的额头印上一吻。
张传玫颤抖着嘴唇:“她……她们。”说着就要冲进去。
范毅却是拽紧了妻子的手臂。
张传玫难以置信的看着丈夫:“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