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那个坛子,又看向林景天固执的问道:“为什么你不救他?为什么?”
林景天的沉默激起了梦青丝的怒火,她扑过来撕扯着林景天哭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践踏了我的自尊、你辜负了我的深情,你还让我,让我害死了赵公子,都是你,都是你啊!”梦青丝歇斯底里的喊着、发泄着。
林景天冷眼看着跌落的梦青丝漠然道:“赵大哥让我照顾你,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宣城,那里是最安全的。”说完便不再看梦青丝一眼转身离开。
梦青丝抬头看着桌上的坛子,突然扑过去将坛子紧紧抱在怀中,低声喃喃道:“赵公子,赵公子。”
赵祥颤颤巍巍的指着眼前的坛子,疑惑道:“你说什么?这,这是,我的儿子?”
来人看了赵祥一眼,低着头道:“赵丞相,林将军让我将赵公子的骨灰交还给您。”
“混账!”赵祥猛喝一声,怒道:“我儿好好在厉城呆着,你在说什么胡话!”
“丞相。”那人趴在地上道:“您请节哀,赵公子在厉城遭到敌军的伏击已经遇害了。”
“丞相。”管家扶住连连倒退了几步的赵祥劝慰道:“您要节哀。”
“让开。”赵祥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管家,双手捧起那坛子,老泪纵横,喝道:“这个逆子,背着我非要跑去厉城,现在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赵家三代单传,就此绝根了。”
赵祥哭着连连摇头,将坛子紧紧捧在胸前。突然赵祥怒目圆睁看着跪着的那人,高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那人低着头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赵祥扶着椅子坐下痛惜道:“这个逆子,终究为了那个女人把命都搭上了。”
管家看了一眼赵祥,对跪下的那人摇了摇手,那人见状赶紧向外跑去,管家凑近赵祥劝慰道:“丞相,您要保重身体。”
赵祥低头看着坛子,一砸桌子阴声道:“梦青丝、林景天,我儿的死,你们脱不了干系!”然后又慈爱的摸着手中的坛子柔声道:“鸿才,你放心,爹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听闻赵鸿才的死讯,顾倾城很是吃惊,本想去丞相府替林景天祭拜一下赵鸿才,可到了丞相府门口又觉得不妥,想了想终究还是作罢,吩咐福生赶车去了顾正的墓前。
屏退了福生和春香,顾倾城站在顾正墓前,无限的感慨,不知为何赵鸿才的死竟使得顾倾城突然分外想念顾正。对于顾正的死,顾倾城始终不能释怀,父亲是那样一个洒脱之人,她从不相信父亲会自杀身亡,但那封遗书又确实是顾正的笔迹,那是旁人模仿不来的。
顾倾城正在沉思之际,忽然感觉到身后细微的呼吸声,有人轻轻在靠近,但顾倾城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近,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紧紧贴在顾倾城的脸侧,顾倾城只觉得浑身恶寒,皮肤上泛起层层的汗珠,那夜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现,牙齿上下打着颤。
感觉到顾倾城的僵硬,身后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似是充满了无限的幽怨与惆怅,顾倾城被那冰冷摩擦的肌肤泛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红疹,那人嘴巴微动,顾倾城猛地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父亲的墓碑。
突然那冰凉撤去,如毒蛇般潮湿的呼吸也消失无踪,顾倾城始终不敢回头,瘫软着身子,跪倒在父亲的墓碑前,掩面无声的啜泣。
“少夫人。”看着顾倾城出来,福生赶紧迎了上去。
顾倾城脸色煞白,她定定地看着福生,良久开口道:“去玲珑阁。”说完也不管福生的反应径直上了马车。
福生疑惑的看了看春香,春香也无奈的耸了耸肩,跟着上了马车,福生也只得驾着马车直奔玲珑阁。
顾倾城沉默的坐在马车上,紧紧攥着拳头。这次林景天不仅派人送回了赵鸿才的骨灰,也将梦青丝送回了玲珑阁,并且嘱咐顾倾城暗中买下玲珑阁,多多照顾梦青丝。梦青丝回来后,顾倾城去过一次玲珑阁,梦青丝只是沉默不语,对于在厉城发生的事绝口不提,顾倾城也不曾多问,可现在,顾倾城眼色一沉,她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夫人,到了。”正在顾倾城胡思乱想之际,福生低声提醒道。
顾倾城站在马车前看了看玲珑阁的牌子,冷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看着顾倾城略显着急的背影,福生撞了撞发呆的春香问道:“少夫人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春香担心的看着顾倾城离去的方向轻声回道。小姐一贯沉稳淡然,但今日却很是焦躁和冷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春香的眼里写满了担忧。
顾倾城在梦青丝的房门前站定,稳了稳气息,直接推门而入,看着临窗静坐的梦青丝,顾倾城突然不知如何发问,张了张嘴说:“在厉城,景天,不,赵公子他······”
顾倾城有些懊恼自己的突然之举,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根本毫无逻辑。
倒是梦青丝转过头木然的看着顾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