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就好,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不远处严蝶做在的位置。
严蝶并未和她兄长坐在一起,而是跟岳胧烟坐在一起,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不知在谈什么。
岳胧烟今日一身绯红衣裙,容颜一如既往的妍丽而端雅,握着酒杯的手指涂了火红的丹蔻,透着娇媚之态。她身后,还立着一个人,亦是阿凝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年离开祈王府的染月,如今是岳胧烟的侍女。
阿凝嘟了嘟嘴。三个她讨厌的人,团到一起了。
赵琰给她夹了许多菜,但见她闷声闷气地只顾喝那碗汤,不禁道:“怎么了?之前不是说饿了?肚子不舒服?”
阿凝没理会他。
赵琰不晓得她又是闹的什么,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另一只手夹了块最近她最爱吃的水晶糕,放到她嘴边,“宝贝儿,乖。”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这句话时,正值中间的舞女们换场,没了鼓乐之声,座上嘉正帝的声音便骤然凸显了起来。
底下一众大臣有些是见识过的,但也有不少没见识过的,特别是一干杭州府的官员,当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又连忙低了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赵琰倒是若无其事,执着地要喂她。阿凝只好乖乖吞下去。
“乖乖吃,不然我当大家的面亲你。”他低声对她道。
阿凝瞪圆了眼睛,无语了片刻,只好低头去吃饭了。
下面,严蝶眼中满是羡慕,“岳姐姐,为何皇后能有这样的好命呢?皇上实在太宠她了。”
岳胧烟看了眼上座的两个人,未置一语,只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家有男神。
宴席结束后,锦紫和锦青陪着阿凝先回去,赵琰还有事同他们商议。阿凝睡到一半时,忽然醒了过来要水喝。锦紫给她递了杯水后,她摸了摸冰凉的床榻,“皇上还未回来么?”
“还在沁花居议事。”
阿凝起身,“我去看看他。”
沁花居离隐花居不远,却是在岸上的一处居所。阿凝到达时,正巧碰见严渭走了出来。
严渭看见她,“娘娘怎么这么晚还来这里?”
阿凝瞧了眼里面仍然亮着的烛火,“里面还有别人在?”
严渭一愣,点点头,迟疑道:“娘娘要进去?”
阿凝诧异,“不能进去吗?”
严渭连忙摇头,赔笑道:“当然不是。”您连懋勤殿都进得去,何况这小小的沁花居。
阿凝没管他,直接进去了,很快发现,现在留在沁花居里的人,只有赵琰和岳胧烟。难怪严渭闪烁其词的,他与岳胧烟交好,自然不希望阿凝看见这二人在一起。
二人的身影落在窗门上,隔了几步的距离。阿凝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却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两个武艺高强,大约是刻意压了声音。而这,无疑更说明他们说的内容是见不得光的。
室中,赵琰刚从座位上站起身,对岳胧烟道:“你方才说,你知道宁知墨为何忽然对我生出异心?”
岳胧烟点点头,“他因为安惠郡主的一些遗物,怀疑是皇上蓄意害死了安惠郡主,间接害死了宁知书。”
赵琰冷笑道:“荒谬!”话落,他却捕捉到岳胧烟眸中闪过的几丝慌乱。
他眸光一厉,“你有事情瞒我?”
岳胧烟立刻跪地道:“当年我曾经冒用皇上的名义,和安惠郡主通过两回信。是安惠郡主让人把信送到祈王府,当年皇上并未理会,可……可属下认为,与靖北王世子有婚约的安惠郡主若是能对皇上情根深种,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才擅自做主,给她回过信。”
赵琰的眉峰拧住,“你都说了些什么?信呢?”
岳胧烟从腰间取出两封,呈给了赵琰。
赵琰翻开来看了看,大多数都是些不涉及近况的诗词而已,这倒很符合陷入爱情的年轻男女们的品味。但其中有一封,言语里面有透露出靖北王府以及荣贵妃对他的追杀。
虽然不过几封信,可带来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姑且不说当时荣宓是何想法,就是如今的宁知墨,在看到这些之后,都不可能不怀疑,安惠郡主和赵琰一直在暗通曲款。最后安惠郡主却死得那样惨。她一死,赵琰便少了靖北王府一个这么大的阻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成了助力。
当年的西山大火,荣宓为何会忽然去青玉殿前,这一直是个谜。当然她可能是自己要去的,但宁知墨觉得,当时荣宓都身怀有孕,怎可能还对赵琰如此记挂,多半是赵琰给她发了什么信号才如此。
赵琰负手思索片刻,“你起来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未必就是一桩坏事。”
靖北王府,一直就是只泥鳅,滑溜溜的抓不住,既然当年能背着赵玹和荣贵妃倒戈他,指不定哪天也会背着他倒戈给别人。宁知墨还心心念念惦记着阿凝,若是能借此铲除掉他们,他又何乐而不为?
岳胧烟站起身,看着赵琰修长的背影,久久不动御香记。
赵琰回头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