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满心的溃不成军,何谈理智。
赵琰也已经到了绝路,手无措间只是继续重复着,申辩着,他恨不能剖开心肺来表明真心,“我没有骗你,阿凝!我就用你所说的、我最爱的权势和地位来起誓,我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失去这所有的一切!”
他后面又说了什么,阿凝已经没再听了。他跟她作徒劳的解释,她只看着他眉目里满满都是痛楚,心头竟莫名涌现出病态的快感。可这快意越深重,她心口的裂痕就越大。
事实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包括荣宓的死,他对荣宓的伤害,荣宓对他的爱情;同样也包括,她对他的爱情。这是她爱的人,她最爱的人呵……她在恨他的同时,却没办法让这几年来的夫妻感情化作飞烟,或许,这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她就跟木了一样坐在那里,双眸空洞,容色苍白,整个人单薄得如纸一般,仿佛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倒下。
赵琰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最后他没再说话,她的神情也没变动一分,仿佛眼前的他根本跟她毫无关系红楼之王子胜重生。
“阿凝,你跟我说说话。”他朝她低下身去,大掌想跟她拭泪,却在她投过来冰冷而深痛的目光时,突兀地停在空中,没敢碰她。
“我不想看见你。”她轻而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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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渐近,京中不管是平头百姓抑或是贵门府邸,都开始帖对联、挂灯笼,一片春节的喜气洋洋。按照惯例,正月里所有有品级的诰命夫人都要进宫参拜皇后,这是一年里少有的可以在盛宠的皇后娘娘面前表现的机会,所以很多人都早早寻思着备什么礼。然而这正月刚到,宫里就传了消息出来,说娘娘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免了一切参拜礼仪。
东临侯府里,吴琴玉正逗着宝宝玩耍,听到下人的回禀,忍不住问向一旁的婆婆,“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咱们要不要递牌子去宫里瞧瞧?”
荣寰的嫡长子荣懃如今也快一岁了,得了荣家好相貌的真传,生得眉清目秀的,人人见了都要赞一句。
闻言,姜氏眸间闪出几分忧虑,“我递过了,宫里还没有回信儿。”
吴琴玉看她神情,亦担忧道:“娘娘以往有些小病痛,都会派锦环来知会我们的,可这次却一直没信儿。听说这几日皇上也情绪不好,连续发作了好几个大臣。”莫非,传言说皇上和娘娘吵架的事情是真的?
最后这句她没明说,但姜氏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她又何尝不担心呢?毕竟情况的确很异常。摇篮里的宝宝又开始哭,姜氏轻轻拍了拍,道:“还是先等等消息吧。”
此时,皇宫里安静得可怕。
阿凝数日未进水米,众人束手无策。有一次赵琰试图喂她吃东西却遭到她疯了一般自残式地抵抗,这让他不敢再碰她,此后他就这么时常徘徊在她门口,迟迟没有踏进去。他的出现,似乎只是加重她的痛苦。
这日清晨,阿凝自半昏半睡中醒来,唤了锦珠锦环到跟前来,问起来几位小殿下这几日的生活起居。
锦环红着眼睛道:“小殿下除了几日不见娘娘十分想念之外,别的都是好的。皇……皇上也时常去看望他们。只是娘娘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啊!”
阿凝轻轻点了头,“他们好就行了。你们以后也要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二人心头一惊,“娘娘!您……”
阿凝拜拜手,捂住胸口咳了几声,“我知道的,你们下去吧。”
锦环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阿凝已经低下头去,不再看她们。
二人离开后,屋里又恢复冷清。不知第多少次,阿凝翻开了那本厚厚的日志,一字字读下来,泪水再次落下,晕染了上面娟秀的字迹。
她素来自认与荣宓关系亲近,却从来不知,在她心中有这样一段深到刻骨至死难休的感情。这是何等的执念,何等的信念,才能让她写下这样真切到肺腑的词句。便是外人见了都能感动到心口上,更何况是熟知她心性、和她亲密至此的妹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日志是她的树洞,她没办法像外人袒露的东西,能在这里得到宣泄和慰藉。可里面的感情的流露,在阿凝的心里,无疑又加重了赵琰的罪孽。
荣宓对他付出了这样多,他回报给她的是什么?!
“大姐姐……”她哽咽着唤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应该跟他在一起,他是害死姐姐的凶手;可她也没办法对他做出什么来,因为……他亦是她的爱人,是她孩子的父皇官夫人日常。
她什么都不能做,这座皇宫,她也待不下去了。
她收好荣宓的东西,勉力起身,推开了窗子。外头,宫阙重重,风雪正盛。
赵琰随时知悉熹宁宫的一切动静,当他推门进去时,阿凝已经收好了包袱。
小小薄薄的一只。她这一刻才发现,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所给予,都烙上了他的印记,和他密不可分。真正属于她一个人的,实在太少。
赵琰也跟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