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洵听闻妻子惨死后,随即暴起,挣脱桎梏,自刑场提刀向北,一路单枪匹马杀戮不断,最终赶到潼关,主动向起义军投诚。
潼关北隔黄河,东临函谷,拓拔洵以此为基,辅佐起义首领,推翻了大邺数千年的统治,建立了新的王朝——大夏。
也就是说,夏朝太。祖成武帝,就是得到前朝超品龙嗣的辅佐,才最终建立了江夏王朝。
这导致大夏立国之后,太。祖皇帝头一件事,便是立下一条祖训:江夏王朝中,一旦诞生了超品皇爵,便生来享有特有的律法的庇佑。
最严重的罪名,也只有削爵软禁,且必须保障其家眷安宁。
这道祖训,就是为了防范前朝的悲剧再度重演,绝不能再逼得超品皇爵“狗急跳墙”。
夏朝自立国以来,除去江沉月,统共只出过两位超品皇爵,关于这两位,史书的记载都比较骇人——
好点儿的那位是“逼迫父皇退位”,狠点儿的那位是直接“弑兄篡位,霸占嫂嫂”。
那场纷争的起因,究竟是为了夺位还是夺妻,正史没有记载,野史则是众说纷纭。
虽说史书上的那两位超品皇爵确实雄才伟略,治国有方,登基后,将大夏的繁荣推上了巅峰,可他们夺位的手段,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这些不太光彩的超品前辈们,给九殿下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导致九殿下自幼就下意识逃避政局,以免引出手足相残的闹剧。
顾笙从小看着江沉月长大,再清楚不过,由于祁佑帝子嗣稀少,得宠的皇后又没有生下皇爵,导致后宫相较于前朝,安逸太多。
且五位皇爵之中,三位都胸无大志,争储的两位皇爵,手段还相去甚远,很少发生过激的冲突。
这般过分安逸的环境,也进一步压制了江沉月好斗的天性。
顾笙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九殿下最终还是走上了弑杀手足、夺位登基之路。
她能做的,只有回娘家探亲时,嘱咐尚在颜府的娘亲:想方设法劝阻江晗,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顾笙在曲院风荷踱步良久,一旁撑着罗伞的侍女挪步走到另一侧,将伞盖偏向炙热的阳光,更仔细的护好王妃的身子。
石榴上前替王妃拭汗,又让捧着冰盆的侍从站到扇风的侍女跟前,正对着王妃扇凉风。
这一阵调动,让顾笙收回了思绪,四下一瞧,见侍婢们一个个顶着太阳,热得浑身被汗水浸透,心下不忍,便下命回院。
刚一转身,就见拱桥那头,一个带刀侍卫跟着小院的长随,迅速朝这头赶来,似乎是特意寻她而来。
顾笙不疾不徐迎了上去。
侍卫奔至王妃三步外,便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王妃,属下在外院抓获一名企图混入王府的贼人,正欲押送北镇抚司审问,却闻听他说自己是王妃的二哥,是来探望妹妹。属下不敢妄自审讯,特来恳请王妃定夺。”
顾笙闻言神思一晃。
二哥?顾逸飞?他来做什么?
这个称谓,牵带着顾娆和沈姨娘的恼人回忆,让顾笙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侍卫见王妃神色不悦,立即紧张的拱手道:“若王妃不便,属下可将他……”
顾笙一抬手,吩咐道:“把他押去我院里,在厅堂候着,多带几个侍卫看着他。”
“是!”侍卫领命后迅速起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顾笙没有乘坐步辇,漫步回到院里,顾逸飞已经早早等在厅堂。
身后几个侍卫姿态恭敬,目光却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顾笙远远看着顾逸飞的衣着打扮,看着倒也不算落魄,可显然是前些年的旧衣,绸缎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想必是近些年过得潦倒。
顾娆被赐死,自己又转至姥姥家嫁入珞亲王府,着实给顾府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顾笙漫步踏进厅堂,侍卫与侍婢立即施礼请安。
坐在茶几旁的顾逸飞却一脸愤慨,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头别向一旁,对顾笙傲慢的一拱手,算作请安。
顾笙没打算接茬,面无表情的走到太师椅旁坐下,沉声开口道:“坐吧,你找我所为何事?”
顾逸飞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瞪向她,冷冷道:“三妹如今光鲜了,我怕是连句‘二哥’都再听不到了。”
顾笙微垂眼眸,仍旧不动声色。
她知道,顾逸飞心中必定是对她恼恨非常。
这也不奇怪,这辈子,还没等顾府上下对颜氏与顾笙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顾笙就一步步将顾府逼入了绝境——
先是将颜氏转移,导致顾玄青“后宅不宁”的家事传扬开来,害得他被吏部考功司连降三级,仕途跌落谷底。
继而在与顾娆争斗中侥幸完胜,逼死了顾家在大皇子跟前的宠妾,让顾府彻底失去了靠山。
后又不知如何得到了超品皇爵的宠幸,嫁入王府时,却全然抛弃了生养自己的顾家,转而从颜府出嫁,让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