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手后,围着桌子坐下。
我咳了声,斜睨着她:“回得倒是巧。”
雨霖婞道:“可不是,大老远隔条街就闻到师师你的饭菜香,啧啧,巴巴地飞回来。”说着,伸筷在十四面前那盘青菜处夹了一记,送进口中。
我道:“你做什么去了?”
雨霖婞状似饿得狠了,含糊糊地随意道:“哦,姓花的叫我出去说会话。说了大半天,也不晓得她在说些什么,还说什么要我放心,别怕,弄得我糊里糊涂的。呸,本姑娘有甚好怕的,什么毛病。”
“惜颜?”我蹙了蹙眉,道:“你怎不叫她进来?”
“我叫了,她不愿,随她去罢。”雨霖婞回答得没心没肺。
我略有沉吟,接着扒饭。过了阵,雨霖婞奇道:“这位十四姑娘,你是兔子么,这么喜欢吃青菜?我看你只吃你面前那盘青菜呢,这么好吃?”
十四低着头,埋头吃着青菜,平素石头一般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是破天荒一红:“恩,恩。”
雨霖婞挑眉道:“师师,她是嫌你别的菜做得不好。”
十四立即板脸道:“休得胡言。殿下做的饭菜,自是样样都好。”
“殿下?”雨霖婞哧地一声笑,对我附耳道:“师师,你打哪里捡来这个二愣子姑娘?”
我不语,而是在桌底下踢了雨霖婞一脚,雨霖婞气得直哼哼。这时,坐在十四一旁的洛神一声不吭地将十四面前那盘青菜端起,调整了下桌上饭菜摆放顺序,换了一盘香酥的椒撕肉片过来,十四嘴里含着饭,脸越发红了,轻轻朝洛神点头。
洛神没什么表示,接着给长生挑鱼刺。
又过了阵,雨霖婞道:“这位十四姑娘,你怎么现在只吃你面前那盘肉片?不做兔子了?”
十四又含糊道:“恩,恩。”
洛神停下给长生喂饭的动作,镇定地端起十四面前那盘肉片,又给她换了一碗豆腐青葱汤过来。
十四点头朝洛神致谢,给自己碗里舀了碗汤,红着脸慢慢喝着。
雨霖婞:“……”
我:“……”
洛神在那边一副淡然模样,给长生喂饭,时不时自己吃几口,间歇又给十四面前换一盘菜。如此桌上摆的菜肴,俱都在十四面前打了个转,而十四虽然怪癖,只实心眼地吃摆在她面前的那盘,终究是将桌上的菜肴都动了筷。
临了,雨霖婞在我耳边促狭笑道:“我没说错,她真是个二愣子,你到底打哪里把这尊佛请回来的?瞧,这都拘谨成什么样了,想吃什么,不晓得伸筷去夹的么,偏生只死守着面前那盘,若不是死鬼替她换菜,她难道由始至终就只吃青菜不成?”
我听了,只是在心底叹气。用过午饭,将碗筷送过厨房去清洗,十四紧随着进来,面色严肃地朝我做个大礼:“殿下恩德,臣下永志不忘。”
我被她吓一跳,手里的瓷碗差点跌了,道:“做什么呢。我却又许你什么恩德了。”
十四面无表情道:“殿下尊贵之躯,亲自下厨,且并不嫌弃臣下出身卑贱,得以同桌用膳,实乃臣下毕生之幸。”
我嘴角扯了扯,心说,雨霖婞说得没错,她还真是个实心眼的二愣子姑娘。不晓得以前司函是怎么训练她的,不过看她如今表现,司函训练时的严苛程度以及等级贵贱严分,由此可见一斑,不然也不会教养出她这般心思死板的人儿来。
十四见我不说话,又道:“殿下恩德,臣下无以为报。来日若有差遣,但凭殿下吩咐。”
我晓得她天天殿下长,殿下短的,按她脾性,估摸着是改不了了,只得由着她:“得了,我没什么差遣的。”想了想,转念又道:“你若真是闲来无事,帮我将这些碗筷一并洗刷了可好?”
十四躬身道:“臣下万死不辞。”
我一个哆嗦:“不就洗个碗,至于万死不辞么。”
及至下午未时,家里收拾妥帖,我和洛神交待几句,要她安心等着,随即去往泰和楼赴约。
今日天空灰白的云层薄了些许,阳光透过云层缝隙,细细缕缕地洒落下来,竟是冬日里少有地开了天。屋檐与道旁一些行人不曾踩踏之地,犹自积着厚厚一层白雪,在刺目的白光下,越发耀眼起来。
现下早就过了用饭时辰,泰和楼里冷清得很,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在一楼剥瓜子饮茶。上了二楼,被小二引到一处临街倚窗的雅间,推门一看,司函早已侯在那里,挨着窗子坐着。
今日她并不似往常般着僵冷的黑衣,而是换了一身竹青色的裙裾,倒使得她整个人添了几分生气,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径直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她低着头,拿手拢着衣袖,替
我倒了一盏茶,热气袅袅,晃在我面前。
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很快就走,不需饮茶。”
司函静默片刻,抬头看我,只是道:“东西可收到了。”
“收到了。谢你记挂。”
司函方才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