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我们进去吧。”
顾夏扑哧一笑,拉起西枣的手腕,满心期待地走进那间名叫蝶恋花的酒吧。
西枣说那是她十年前来过的地方,他们家果啤的味道她一直记得,故地重游,待她重温当年酣甜的酒香后,她就会死心塌地地随着顾夏回上海。
他们家的果啤真的让西枣如此喜欢吗?那,顾夏也想尝尝。
酒吧的环境幽暗,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光和喧闹的电子音乐,灯饰多是放在每处桌台上的香薰蜡烛,摇曳着焰心,在卡座狭窄的一方区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香精的味道,少许稠腻,中合了酒吧封闭空间里的滞缓的浊气,形成了另一种特殊的气味,不够清新通透,但足以在不知不觉中轻轻地挑唆人们脑内的神经末梢,加之包围的环境的又是昏暗轻静,身处其中的客人很容易被带入意乱迷情的气氛中,而他们少有自知。
周四的时间,与街上熙攘的游人相比,这里的客人不算多,五六个年轻人靠坐在吧台的高脚凳安静得听着对面圆弧舞台上的民谣弹唱,时不时流放出稀稀落落的掌声,其余的客人多是占据着自己的角落,在烛光轻浮的摆动中挨近彼此的身体,只为了在对方的耳畔旁低声密语。
顾夏和西枣选了墙角的一处沙发圆桌坐下,西枣随着酒保前往吧台旁的玻璃壁橱挑选合适的酒水,顾夏坐在软塌的沙发上在酒单上随意地点了一些小吃,便摇了摇头意识酒保离开,年轻的男孩礼貌的笑了笑,俯下身打开桌台上灯罩,小心地挑高了烛焰灯芯后,拿起顾夏手边的酒单本子转身离去。
深吸一口气,顾夏嗅着蜡油溶化是散发出迷离的气味,身心慢慢地放松下来,她不知怎么的有些神思惝恍,不远处,西枣和店里的服务生靠在高大的玻璃墙柜旁,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欢畅的笑声在凝滞的空气朝这边浮游开来,忽远忽近的,感觉不太真实。顾夏转过头来望向吧台对面的圆形舞池,舞池上空无一人,只有镭射灯在灰白色的地面上打着彩色的转儿,她才发现,表演台上的那位吉他手早已下台暂休,与吧台边上的一群年轻人端着酒瓶嬉笑打闹,空荡的舞台上的架子鼓孤零零的有些孤独,麦克架下的音响设备里流淌着的是那首年代久远的流行歌曲,The Mamas And The Papas乐队演唱的。
恍惚间,顾夏记起了里的片段,王菲总在打工的小店里不厌其烦地播放着这首歌,工作的时候,习惯了调高音量,随性所欲的摇摆身躯,沉浸在音乐欢快的节奏里,对比色强烈的电影屏幕里,那个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跳舞的女孩,在夜晚街头的茶餐厅暴烈的白炽灯下晃动着轻薄的身躯,散漫而毫无顾忌,脑海中光怪陆离的画面与耳边浮动的乐声把顾夏诱引至一种迷乱的状态,直到西枣回来喊了她的名字,顾夏还是没能彻底从她渺渺茫茫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顾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似在认真地聆听,但实则有些心不在焉,她有些发慌,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手边的樱桃红色的啤酒,以求冰冷的果啤能为燥热的身体降温,她应该更多的关注西枣与她分享的那些她旅行的游记才对啊,可她为什么总是会忍不住去关注对面那个她的模样,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就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时间一点点的放慢细化。在跳动的烛光下,顾夏居然清晰的看见她光滑侧脸柔嫩的绒毛,她长长的睫毛下黑褐色的眼眸,她高翘的嘴角上被深红色酒水湿润的光泽,她饮咽时是喉咙微弱的起伏,她深情并茂的描述时,不自觉在空气比划的手还有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就连顾夏都为自己这样赤、裸裸的注视感到羞耻,耳红心跳的她终于忍不住打断西枣兴致盎然的诉说,歉意的笑了笑,告诉她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幸好,沉浸于旅行的缅甸中西枣并没有察觉到顾夏今晚的异常,只是以为顾夏是酒喝太多了,还担心的询问需不需要陪同,顾夏急忙摆了摆手,匆匆逃往洗手间。
顾夏以为自己喝多了,可什么时候自己的酒量变得这么不堪了,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把她今晚的异样强行怪罪与这一天的旅途劳顿,虽然她知道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多少关联,但为了压抑心中的不敢释放出来的情感,还有她的期待,她也只能怪罪了,她忍不住去想,什么时候她才能够鼓足勇气握住西枣的手,光明正大的表白心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摸着,彷徨着,犹豫着,像一个思春念情的小姑娘,让人着急又是无可奈何。
在洗手间的隔间里,顾夏的胡思乱想耽误了多少时间,以至于她发现自己落下西枣实在太久,拍一拍仍在发烫的脸颊,她才急忙从从厕所出来,深吸一口气,朝座位走去。
只是,走出楼梯的拐角的时候,她发现不远处,原本她的座位上出现一个陌生的男子,端着酒杯似乎与西枣聊得正是火热,心中的彷徨顿时被疑惑取代,甚至刚刚还是发烫的心莫名的开始发酸,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回去时,西枣明显是看见了她,坐在座位上与她热情的挥手招呼。
“顾夏,快过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