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嗯字,没有任何感情。看着眼前的背影,西枣的心莫名地发疼,她想说些什么。
“你不问我吗?”
顾夏的蓬勃跳动心在听见苏夕这个名字时就已经冷掉了,甚至她能感觉到刀刃还在心口上一道道的划割,她不知道西枣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可终究还是不忍冷落,只好强忍着疼痛回应。
“问什么?”
“我和苏夕。”
“我知道,你喜欢她……”
苦涩的话音未落,又被中断。
“我决定和她分开了,她还不知道。喜欢她这么久,很久,时间太长,我害怕自己不能彻底地分开,我希望那天你能够陪在我身边,这样,我会有勇气去离别,我想重新开始。”
背对她的人突然转过身来,张开嘴,又闭上,但终于选择还是缓缓道出,话语里尽是苦涩。
“西枣,你知道吗,直到刚才我还会忍不住去想,今晚在酒吧里,你说的那些玩笑,如果可以成真,该有多好。”
“玩笑?”
西枣不知顾夏说所的玩笑指的是什么,她说过的玩笑实在太多,她已经记不清了,可顾夏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而是一点点的靠近,轻轻地捧起她的脸。
“我,可以喜欢你吗?”
轻哑的声音,似谷音萦绕于耳,她顾盼流离的眼眸灼热而绵长,带着一丝怯弱,又流露出无尽的期望,拂过那个人的额头,眉眼,鼻子,嘴唇,她在试探,接近,企盼,等待着。可西枣眼睛游离不定,无声无语,沉默太久,短而促的鼻息逐渐趋向清缓,直至再也感受不到,漫长的一分钟过后,顾夏缓慢地垂下她轻捧那个人脸颊的手,仿佛放手的那一瞬间,她变成了一只脆弱的空壳,失重而易碎。
“顾夏!”
放开的手被狠狠反握住,力道大的惊人,西枣慌张的抓起顾夏那只快要离开的手,将它用力压附在自己的左胸上。
那里,心脏扑哧扑哧的搏动,清晰而剧烈。
☆、第十七章
九月二十二日,下午两点大理飞往上海的航班,飞机经过一区积雨云,机体有些轻微晃动,但颠簸并没有影响靠近舷窗位置上那个女人的好眠,她斜靠着身子将头倚在身旁另一个女人的肩膀上,似乎当她寻到了一个令她舒适的位置后,周围一切的响动都不能打扰她了,梦寐中,她安稳的呼吸声细轻缓细,偶尔会迷糊的哼着,能听见几丝微不可闻的梦呓。
她梦到了什么?
顾夏侧过脸看着西枣睡梦中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经意间扑哧一笑,惹得她身旁的旅客莫名其妙的转过头去看她,安静的机舱里,顾夏有些尴尬,轻咳几声,微微地侧过身子为西枣捋了捋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便抬起头望着舷窗的景出神,那里白茫茫的都是驰骤的云雾。
搭在机座扶手上,顾夏曲卷手指与另一个人孱弱的指缠绕交错,随意而自然地用力度去填满两人手与指间所有的空隙。她仍是困倦疲乏,但却不想睡去,而是将头轻轻抵在西枣毛茸茸的脑袋上,专心地感受手掌心里细腻的温度。
昨夜,两个人在辗转迂回中凝望,交谈,回应,心绪起伏跌宕,百转千回,直至凌晨三点多两人才在疲累中昏睡过去,表明心迹并不容易,不论是对于她,还是西枣。结局与期望的有些出入,顾夏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拥有她,但这并不妨碍顾夏在昨晚短暂的梦境中迫不及待宣泄她心中的兴奋与喜悦。
昏暗的房间里,心房咚咚的跳动毫无规律地拉扯着手心上的每一寸肌肤神经,触觉太过真实,太过强烈,抓住她的手潮湿而滚烫,用尽力气,把顾夏从冰冷的深渊中一点一点拉回来。
西枣,她在害怕什么?她在慌张什么?好像,顾夏并没有被拒绝。
“我不是……只是怕………怕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我……”
话语里停顿太多,她怕自己说不清,只能够几次费劲地吞咽来舒缓呼吸的紊乱慌张,西枣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着,她到底想要解释些什么,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乱了。
“嘘——”
对面,迷乱的气息在靠近,一只温热的指轻轻附上她的唇,意识她无需言语,只是用拇指细细地摩挲在她潮热的肌肤,一遍又一遍。
“我等你,一直等你。”
湿润的唇瓣,带着柔软的温度,轻柔地吻上她的额,没有欲望,不含索取,无关占有,只是单纯的一个吻,如同十里春风,沁透了她每一寸肌肤。昏暗中,她得到了一个清浅的吻,这个吻让她落泪了,朦胧的湿气中,深情款款的对视仿佛将时光凝滞,她一把环住顾夏的腰,紧紧地把她镶边怀里,毫无征兆,只为了不让她察觉自己湿润打转的眼眶。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她,就算她还是会害怕,就算她还是会胆怯,就算连她自己都还未理清自己为何会犹豫,那个人还是会给了她一份安心,还有一段时间。
顾夏,你陪了自己这么久,即使我自私,做作,彷徨,你都在,而现在,你还是习惯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