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原因,那些刻意的生分,那些冷漠的眼神,最后的销声匿迹,到头来都是因为她,整整一个十年,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她到底错过了什么,有一个人爱了她整整十年,十年前她不懂知足,所以错过,十年后,她还是会失去,因为她还是学不会珍惜。
“我也不好,明明知道你有家庭,明知道这样做会对不起周黍,对不起童童,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得到那些更本不属于我的东西,这些月一直在愧疚和提心吊胆中痴怨,苛求,无理取闹,我太自私了。苏夕,一直以来,我都欠了你一句对不起,是我的出现打搅了你本是平静的生活,我爱得太深让你陷入两难,或许我们都有过错,但我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该如何割舍,现在还不算晚,不必为了我放弃什么,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或许,时间过去了,有一天,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会释然,因为我们发现了,其实未来里,没有对方的存在,我们依旧会过得很好。”
“对不起。”
苏夕泣不成声的话语里只剩下三个字,这三个字她说过许多次,随口的,无心的,补救的,但她从来没有真心诚意的对那个人说过,直到这天,迟到了整整十年。
西枣笑了笑,摇摇头。
“被爱的人不需要道歉。”
☆、第十九章
十月六日上午九点,浦东国际机场T2航站楼,顾夏站着周黍的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童童清晨起得太早,在来机场的路上就睡着了,现在还趴在周黍的肩膀上不肯醒来,两个人将音调降得很低,聊得也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东西,东拉西扯的内容或许并不重要,或许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记不清了,有些别的事情分散了两个人的注意力,因为他们的眼角的余光里都是不远处的那两个女人,不知道她们在那里都说了些什么,苏夕红着眼睛靠在西枣的肩上情绪很是低落,西枣时不时轻抚她的微颤的肩背,在她耳边安慰两三句,与西枣的平和与耐心相比,苏夕表现得过于阴郁还有太多不舍。周黍有些不解,又不是诀别,为什么要把气氛弄得如此沉重。
女人之间的离别太过漫长,周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抱怨道。
顾夏耸耸肩笑而不语。有些事情,或许周黍这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安检口那里已经排了好几列长长的队伍,两个人终于结束冗长的铺垫,相互分开,看着苏夕擦干眼泪,拉过西枣的手走近他们的时候,顾夏心里蔓延开来的酸涩感觉又浓了一筹。
“爸比……”
周黍怀里的孩子不住什么时候醒了,伏在周黍的肩头眯着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眉间两三道细小的褶皱,稚嫩而迟钝的声音像是在控诉周围熙熙攘攘的嘈杂扰了她的好眠。
走近童童的西枣似乎被那一声小小的抱怨吸引,松开了握住她的那只手,笑容满脸地张开双臂将周黍臂膀里刚睡醒的孩子抱入怀中,挠挠她还是迷糊的小脑袋,又忍不住亲了亲小脑袋上毛茸茸的头发。
“来,给姐姐抱一下,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哦,让姐姐多看童童几眼,以后,姐姐不能常来你家里玩了,童童会不会想姐姐?”
“嗯。”
孩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住西枣的脖子,认真地点了点头,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道。
“嗯……姐姐要是不能来了,以后,妈咪可以带着我上姐姐家玩呀!”
面对童言无忌的邀请,西枣没有回应什么,似乎低头认真与童童说话的她并没有看到苏夕变得闪烁不定的眼睛,只是扑哧一笑,做了一个鬼脸。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周黍看看了手腕上的钟表,又一次提醒道。
“嗯。”
苏夕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西枣怀里接过孩子,与黍一起走向安检口,最后的拥别后,离别已定,她却又在未来留下一丝期待,在缓慢的队伍里一步三回头,看到的西枣还在那里,微笑着目送远行,直至她终于走进安检门,那个人就再也看不见了。
“以后又不是见不着面了,以后要是想西枣,打打电话聊聊天,回国见面也行啊,非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黍弯下腰未童童重新背上她的小背包,忍不住抬起头半开玩笑地安慰道。
对啊,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毕竟在安检口最后拥抱她的时,苏夕曾小心翼翼地询问过,西枣并没有拒绝她。可为什么她还是会沮丧,未来的可能或许还是可以看得到苗头,但又夹杂了太多变动,她还要期待吗?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庞大的客机离开停机坪,回退,转弯,缓慢地驶向飞机跑道,在短暂的停留后奋力加速,颠簸的滑行轮很快离开地面,飞机向上升空,跃过地平线上繁华的城市,消失天际不见踪迹,只是在蔚蓝的晴空留下飞过的痕迹,一条狭长而断续的飞机云高高挂在城市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走出机场的西枣,站在骄阳之下,抬着头仰望着天空中刚刚经过的飞机,太阳光线耀眼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晴朗的,一只庞然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