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却不知到底是该失望,还是应该放心。他想要找到洛晨的尸骨,却又害怕那一天真的到来。
起码现在,他偶尔还可以让自己想象着,她或许真的没死,或许一切都只是个误会罢了。尽管这几率很小很小,但一日看不到洛晨的尸体,他这个梦便能继续一日。
“王叔,你说小宝她真的死了吗?”冉之宸看着窗外那一株迎风而立的红梅,眼神有些恍惚。
冉管家面露难色的看着他,垂了垂眸,又重新抬起,如此反复两次,却还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却听冉之宸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是我奢想了……”说罢,他用力梗咽了一下,再次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而无力的说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总是不停的想,想她或许真的没死。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冉之宸愿日日三叩九拜于天地神灵……”
冉管家呼吸一窒,压下心中复杂的心绪,连忙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语无伦次地说道:“会的!会的!”至于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给冉之宸一个毫不犹豫的肯定罢了。
最近他在一旁看着冉之宸的种种变化,心里不禁愈发担忧紧张起来。大多时候,他觉得冉之宸沧桑悲凉似迟暮老人,但如现在这样,有时却又觉得他脆弱无助似稚龄孤儿。但无论是哪一种,冉之宸的情况确实是一日坏过一日了。
刚得知洛晨出事后,他还能强迫自己吃些东西,但后来那食量却已越来越小。直至今日晌午,他只吃了一口白饭,在嘴里反复咀嚼了良久后,才极为艰难的吞咽了下去。之后便放下筷子,挥手命众人将满桌佳肴通通撤下了。
这段日子以来,冉之宸确实消瘦良多。看着他脸上因愈加分明的棱角而隐隐透出的凛然之气,冉管家无力的叹息了一声,苦口婆心的说道:“主上,请您节哀吧。您这样下去,身体是会吃不消的啊。”
虽然知道这话说了也甚用处,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尽力劝说一番。
闻言,冉之宸疲惫的闭了闭眼,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身走到榻上坐了下去,扶额说道:“身体吗?”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却喃喃问道:“王叔,你说那重病垂危之人,到底是何种感受?”
冉管家愣了愣,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冉之宸垂眸沉默半晌后,才若有所思般地继续说道:“近日我常觉困顿无力,却无法安眠片刻。无论是茶香食味,还是软硬冷暖,竟似是六觉渐失般,常常无法分辨。我不知那病入膏肓之人都是何种感受,但我却当真隐隐预感,我怕是命不久矣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语气更是平淡的不带半分情绪,好像他只是在述说着一个事实,一个对自己完全无关紧要的事实。
然而冉管家听闻,却是大惊失色,只觉得眼眶一热,便欲急急开口。下一秒,却被冉之宸摆手制止了,“王叔爀急。这只是我的预感罢了,作不得数。我今有此言,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让你有所准备。若日后当真被我言中,你且记得以下几点。”
冉管家听着他交代遗言般的语气,心中急切更甚,刚要开口说话,却听门外一人禀告道:“主上,姜国有消息传回。”
冉之宸话音一滞,眼眸微闪,转头对着门外说道:“舀进来吧。”
“是。”门外的下人闻声而入,将一封信笺交到了冉之宸手中。
冉管家只见他拆开信封,将信看完后,却是良久都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仍然憔悴深沉,眼中也不带一丝温度。但渐渐的,他微微蹙起的眉宇间,却显露出一分久违的睿智思索。
见此情景,冉管家心跳渐快,不知为何,一时竟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冉之宸突然问道:“王叔,你可曾听说过‘天启教会’?”
冉管家一愣,不知他为何突有此问,挑了挑眉后,还是面带疑惑的点了点头。
这“天启教会”倒也并非是什么神秘之事,在姜国更是人人知晓。据说乃是姜皇登基之前所建,其中教义经典他并不知晓,只知在天启教中,姜皇自诩为天朝来使,为救民于水火而建军立国,而天启教徒更是尊其为神女转世。
但所谓宗教大多都是这样,信者坚定不移,不信者便嗤之以鼻。比起姜国的众多信徒,他国之人几乎都对此抱以着怀疑的态度,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兴趣去了解。因此,冉管家虽然听说过这天启教会,但知道的却并不多。
在冉管家的疑惑中,却见冉之宸又深思了良久后,突然沉声说道:“准备一下,我要立即前往姜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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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上,一座孤立的岛屿坐落其中。阵阵海风卷起,使得海浪击打的声音不绝于耳。远远的,一间结实的石屋立于半山腰上,屋内燃着不知名的植物叶片,正散发着淡淡的温暖香气。
洛晨侧躺在一张宽大的石床上,身下垫满了厚实的兽皮褥子,只觉得丝丝暖流自丹田中传来,逐渐涌入全身,数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