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阴笑一声,“想共赴黄泉?我成全你,不过是与我。我知道我活不了几天,生,我得不到你,那就等在死后。”玉华与灵筠一怔,又听谢汉说:“你若能用手中刀自裁,与我陪葬,我便放了他。”灵筠大骇,想要开口说话却无力,只见玉华深锁眉看着手中刀;许久缓缓开口,坚定而有力道:“好!不过你先放了她。”“你先动手。”“你先将匕首拿掉。”“好。”
谢汉将匕首扔到地上,却还是时刻准备反手锁灵筠喉。玉华抬起刀,双目满是复杂望了眼灵筠,后者鼓足力气大喊出一声:“玉华——”谢汉莫名有些害怕,不耐烦催促:“快啊!”同时将手伸向灵筠颈间锁喉,却觉颈间一阵光滑,毫无任何东西突兀;顿时怔住,“你……你……”因刚才一声嘶力竭的大喊,灵筠喉咙总觉不舒服,弯腰剧咳不止。谢汉猛伸手一把抓开灵筠衣服,玉华看出意图忙趁机上前欲将灵筠拉开;一人抓住了衣带,一人却只捉住了后衣领,反将灵筠外衣剥落,露出了被血漫染变红的中衣。玉华方见灵筠伤势,流血太多,已刻不容缓。
方才听到主子一声高叫,一直在监牢第二道大门守着的孙典不禁犯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违反大人嘱咐,去牢房内看看。想着想着,人已经到了牢房门口,却又听里边一阵怪笑:“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印大元帅,竟是个女人。”孙典呆住不前。
灵筠已昏倒在玉华怀中。听得谢汉在旁阴声怪气的大笑,玉华一抬首满目凶狠,突将手边利刀飞起,直插向那人胸膛。谢汉惊愕不相信低头看看插在自己心口的刀,晃了两下便倒地而死。而这时孙典也觉察牢房中情况不妙,顾不上惊异方才听到的“内幕”,匆匆赶进来,见谢汉倒在地上,主子也满身是血躺在那贴身侍卫怀中昏迷不醒,只听那侍卫低沉道:“还不快来帮忙。”孙典边扶边问:“是回府找太医,还是去先找个郎中?”又听侍卫说:“谁都不找,走周相府。”孙典虽不知为什么,不过大人既然这么相信这个侍卫,自己也应该相信。
周相府,凝色别院内,素钗还未入睡,正捧书秉烛而读。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别院的大铁门敲的“咚咚”作响;丫鬟去开门,又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直往自己卧房而来;在门口停下,便听周嗣庆的恭敬又着急的声音,“印夫人,印夫人此时可曾入睡?现有急事……还需印夫人……”素钗心中奇怪,起身去开门,“稍等。”还未等自己去开门,已有人不客气将门给踹开,三人着急慌忙进来,将一人扶到自己床上。素钗定睛一看,那面色苍白与满身血红形成强烈对比的人,竟是印灵筠。
一向稳重淡定的素钗,竟也慌里慌张扑到床前,先拿起胳膊探脉搏,随后声色俱威问众人:“这是怎么了?”周嗣庆望向旁边孙典,孙典又看向玉华。素钗目光自然而然落向玉华,认出面前乔装之人,素钗微微一惊,却还是稳住神对周嗣庆与孙典说:“还请二位出去,有此人助我便可。”周嗣庆将要毛遂自荐,还未说出口就被素钗冷眼回绝,只能与孙典出门去。
素钗已顾不得去向玉华问清来龙去脉,忙着在房内找药箱,又去吩咐丫鬟烧水拿后备品;而玉华正慢慢、轻轻脱去灵筠上衣,解开缚胸,擦去血渍。这小心翼翼、细心微至的柔和模样将素钗怔住,这哪里还是那冷然倨傲的濮玉华?不过即刻又醒过神忙来为灵筠疗伤。
周嗣庆从孙典口中听了个事情大概经过,就忙忙去向爷爷回复。留孙典一人独自思谋印元帅身份,想起以前,未见元帅与大家一起洗澡,未见元帅刮过胡须,虽说身材比起女子修长些,可终归不够伟岸;越想越觉不对,脊背升起一股冷飕飕凉意。急于求证,却又不知道该去问谁?印泽筠应知道此事,可眼下也不在跟前。太子与周嗣庆也应该知道,可自己如何够格去向太子发问?不过眼前的混乱很快打乱孙典思绪,现在人都忙做一团,印元帅人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也顾不上去想那事。
此时素钗房内,玉华与素钗两人好不容易将药涂上,伤口包好。玉华靠着桌子坐下想休息一会,却见素钗又拿起灵筠手腕闭眼皱眉细细把脉;看素钗将灵筠手腕放入被内,玉华方问:“怎么?又有什么不对?”素钗满容担忧道:“受伤之处并非一处。”玉华一惊,问:“不止一处?”素钗缓缓点点头,“按理说,伤口并不深也不长,以灵筠功力来说不至于如此;却是新伤引旧疾。”玉华被说的有些懵然,“什么旧疾?还有哪里伤着了?”“心,”素钗叹了声气“抑郁成疾,沉闷不畅,滞气于心。”素钗嘴角扬起一丝无奈苦笑,曾经自己患病是气滞于肺,若不是那人精心护理,此时怕早已驾鹤西去;而如今这气滞于心却是更为严重,究竟心中装了多少苦事,竟宁被生逼成病也不愿对自己讲出一同分担。
望着昏暗烛火中的苍容,玉华道出事情原由……
头昏昏沉沉似是千斤重,全身麻痹无力,灵筠脑中慢慢恢复了些知觉;双眼有些酸疼还是缓缓睁开,眨了眨眼睛方认出眼前人正是素钗,费劲微微一笑。素钗心总算安稳下来,似是母亲看爱儿般宠溺,轻轻握起灵筠手腕来探脉。灵筠渐渐也想起昨晚事,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