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开导道:“皇上不打算先洗把脸换了衣服再和臣妾云雨吗?会更舒服些。”对于太过急躁的热情还是泼点冷水,降降温的好。况且这灰头土脸的皇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累得手都抖了,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更是比她的精神还亢奋,这会儿正叫得差点儿和鸣出春江花月夜来。“臣妾让人准备些小食,等皇上沐浴完毕,让皇上吃饱了,有力气了,生龙活虎了,咱再大战三百回合可好?”
凌绝袖听啊听,听啊听,要不是她这位美丽善良的皇后每句话的结尾都吐露了关于三百回合的真心,她真就以为翎绮沂是在拒绝自己了。
好吧,不是拒绝就好,反正自己已经守在这儿了,再有什么意外也不会因为洗个澡而变得更糟——凌绝袖想着想着,全身也就痒痒起来。痒痒,她挠挠,边挠边又想:五天时间基本都在马背上颠着,没生蛆就不错了,确实应该洗个澡。但她又死活想不通,适才的深情款款生离死别掏小跷怎么就随翎绮沂的话锋一下转到了个人卫生问题上?难道这就是所谓巧舌如“黄”?
“皇后,你口味越来越重了。”凌绝袖把手从别人的亵衣中抽出,情真意切地摸了摸那人的头,略带忧心道:“要注意身体啊……”
如今这启德殿外人是断断近不得的,进得就出不去,出去了也是东一块西一块叫笤帚之类的器具扫出去,或干脆被日渐显出贤妻之势的洛莫削了下锅煮成貌似烂白菜一般的东西,待回界凌院时给逐鹿加餐,所以凌绝袖很放心,舒服地泡完澡后并不急着穿衣梳头,还是像以往那样挂着一身水,沾鸡汤的干腐竹似地走出来。
翎绮沂虽然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下床布置了一番。
床前八仙桌上甜软的香气,像饴糖般越扯越长,越长越细,越细越诱人。凌绝袖五日来光吃上乘紫檀木般硬实的牛肉加可作防身暗器用的馒头,见到这一餐小食,先是欣喜,后因胃里叽里咕噜猛泛了阵酸水,变得想吃吃不下,想吐吐不出,好在有翎绮沂让厨房预备下的白菜海带排骨汤,两碗下肚,总算熨平毛躁的器官们,也总算有了食欲。
为防受风,翎绮沂坚决地逼她穿起里衣亵裤,还拿了件轻薄无碍的兔毛披肩盖在她背上,直到自己都觉得暖了才准她动筷子。“饿过劲儿了吧?”桌上大半是甜点,按说这时候不应该吃甜食的,但凌绝袖嘴和胃的品味相差甚远,嘴要甜的,胃要咸的,二者遥相守望很有咫尺天涯打不到的感觉,以至御膳房每每备餐时分都有人嚷嚷着要上吊,“快吃吧,吃完咱大——”
“战三百回合。皇后,皇后,”凌绝袖匆忙用舌头把牙间的草饼拨到腮帮子里,清利了嘴,认真地看着翎绮沂问:“朕长途奔袭有点虚,咱能折半么?”
翎绮沂本是摆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坐在她旁边以方便为她递碗布菜顺便开开黄腔的,但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把玩笑当真了,登时囧得连哈欠都忘记要打。虽然害羞是装的,可脸红是真的,脸红自己怎么笨得去说马超与许褚的大战三百回合,没说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若说后者,莫提折半,那就是翻倍都不怕呀……棋差一着,愿赌服输,翎绮沂只有低头算起“折半后需要花多少天才能做完这份功课”的算术题来。
“皇后?”凌绝袖提起一块炸得酥脆的蛇肉,放到翎绮沂眼前晃,“皇后?”没人搭理她。“夫人,爱妻,暖炉,沂儿……总之什么都好,你倒是说话啊。”三百回合就三百回合,她至多不要求打折了,要死一起死,谁怕谁,关键是别冷战,她顶受不了翎绮沂对她冷淡,只要不冷战,她觉得就是自己生受了那三百回合也无所谓。
嗯一声,是高高的调子,翎绮沂抬起低着的头,颇显无辜地看着那块蛇肉,突然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补充体力,于是小狗一样挺身叼住,见被人抓住不放一时吃不到嘴里便有些急,又不想让手碰脏,就用牙猛然往下拽了拽,再去抢的时候不留神牙齿碰到那人指尖。
凌绝袖洗完澡本来已经冷静了,心想嘴上斗斗就算,若是翎绮沂想睡的话,自己吃些东西就陪她钻被窝睡觉。说三百是真心,说一百五是真心,什么都不做也是真心,她山长水远赶回来只是求个安心,并不是求欢来的。可刚才瞬间,指尖被熟悉的潮湿包围的瞬间,她脑海里轰隆隆闪过无数个活色生香的画面,粘在翎绮沂脸上的视线怎么也移不开,呼与吸之间像被下一口气追赶着,越来越急,越来越重,身子僵得仿佛能听见肌肉间摩擦出的唧唧声。
“沂儿,你困么?”她咬牙切齿地问,沾着蛇腥的右手还在半空中悬着。
翎绮沂看她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实情是自己也被她盯得浑身燥热,可那蛇肉还在口里碍事,她自认还没修炼到能像凌绝袖那样鼓着腮帮子说话还不掉出渣子来的地步,只好虚握着拳捂在嘴前,边朝凌绝袖眨眼边努力活动舌尖去与蛇肉块纠缠。蛇有骨,但骨头像刺更多,翎绮沂平素虽爱吃鱼,却不会剔刺——幼时在王府和老尼处都有专人伺候饮食,怎好把刺留给她这郡主自杀用,后来嫁入界凌院,此事便顺理成章地移交凌洛二人,反正她是东西进嘴只管嚼的主,无怪现在要为块蛇肉那么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