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个清楚,他怕她醉后脚步不稳摔下去,只好再扣住她的腰,按坐在自己身边。她的胳膊像柔软的藤蔓,勾住他的脖子,严肃地盯着他,动也不动。
“陆千乔,你会娶什么样的女人?”她问得特认真。
陆千乔一手扣住她,省得她滑下去,听见这个问题不过一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不要这么小气嘛,大不了我们交换。我告诉你,我喜欢好看又好用的。”
这个……好看他可以理解,好用么……什么好用?指哪方面好用?他有点纠结,耳根微微红了。
“我觉得你就挺好看又好用的。”
又是晴天霹雳似的一句话,炸得他差点把她给丢出去。好吧,这个“好用”,一定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是吧?
“这次不是开玩笑——嗯,做我相公吧?你开个价,千万不要客气。”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摸了摸她的额头:“你醉了,我送你去客房睡觉。”
其实她醉得不是很厉害,比起上次在熊妖那里真是好太多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想逃避而已。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辛湄死死抱住他,这是她好不容易相中的宝贝相公,可不能让他跑掉。眼前这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虽然还是有点面瘫后遗症,时不时就发作一次,但相公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的好,她不在乎。
“过来。”她冲他勾勾手指。
他不理她,一手按着她的脑门子,一手环着腰,要把她拽起来丢去客房。
辛湄奋力挣脱他盖在眼前的手,对准他挺直的鼻梁,一口啃了上去。
……
那一夜她做了好多怪梦,透不过气,有好长一段时间像是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嘴唇上又热又疼,快破皮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果然嘴巴肿了起来,红红的,连带着脖子上也有几块红斑。
她苦着脸去找陆千乔,抱怨:“客房里有虫子!你看我嘴巴和脖子!”
陆千乔那时的表情淡定得十分虚无缥缈,默默无语剪了一截药膏丢给她,再默默无语目送她骑在秋月背上,自始至终都回避她的眼睛。
“陆千乔,我走了。”她回头冲他招手,“明晚月亮爬上天顶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她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明亮而闪烁的眼睛在看着什么,软绵绵的“陆千乔”三字里蕴含着什么。
他早已知道了。
可他只有装作不知道。
陆千乔别过脑袋不看她,不回答,作势要关窗。
冷不防她把脸凑过来,瞪着他:“你怎么不理我?”
真真是个娇蛮不讲理的姑娘。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下移,落在她微有些红肿的唇上,眼神陡然变得灼热。
他好像在发呆,辛湄那颗不怎么靠谱的芳心扑通扑通急跳起来,四处看看,很好,没人。她抬手捧住他的脑袋,趁他愕然的工夫,一口亲在他很好看的脸上。青天白日,这样他就不能赖账了。
她笑眯眯地跳开,兔子似的窜上秋月的背。
“我走了,记得要想我!”
*
这一路辛湄走得特别快特别开心,她觉着这个相公还差一点点就要手到擒来了。
不过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落入自己网中……呃,实在是太快了点。
那天是五月十三,琼国荣正帝一道圣旨送往辛邪庄,将辛湄赐婚于骠骑将军陆千乔,两个月之内完婚。
当彪悍遇到彪悍……
天顶的小月亮升了降,降了又升,渐渐变圆了。
这天陆千乔又坐在窗前等那个月亮升起便会推窗笑吟吟跳进来的姑娘,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她却还是没来。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觉得有点焦躁不安。
不过,她就是来了又怎么样呢?继续对他抱着期待?等他不可能给的答复?
满月即将过去,剩下的时间,只有两个半月了。
陆千乔又开始纠结,盼着她来,又盼着她干脆别来……最近为什么总是纠结这个问题?他揉了揉额角。
门被打开,斯兰走了进来,脸色不怎么好,他举起手里捏着的东西——一卷黄澄澄的布帛。
“将军,皇帝又发了圣旨过来。”
肯定又是催他还朝为自己平息内乱。这个皇帝真不是好东西,没仗打的时候就听信谗言,无端端把将军贬来看守皇陵,现在出事了,又哭着连发数道圣旨求他回去。
真贱呐!斯兰不屑地撇着嘴角。
陆千乔没反应,他整幅心思都在纠结辛湄到底来还是不来的事情里,望着天顶的小月亮发呆。
“将军,那丫头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东西,眼下指不定又看上了其他良家少年郎。你和她当什么真?”
比起皇帝,斯兰对辛湄更没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