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皇兄昔日的藩邸,又何须改建,这也太奢靡浪费了些。”
“哈哈。”楚优章道:“今日之天下,惟我兄妹共之,区区一座府邸又算得什么,朕相信,皇妹一定会对那里满意的。”
外面,天空湛蓝,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楚优章拉着楚优辞的手,两兄妹在大批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前行,楚优章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楚优辞面上带着一丝笑容,不时应和着哥哥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冷,冷到骨髓的那种冷。
第 87 章
缠绵的丝竹之乐在昭和宫的殿中萦绕,容色俏丽的舞姬,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赤着纤足在殿上轻歌曼舞,飞扬回旋,她们年轻的舒展柔韧的身体充满了无限的活力。
楚优章面上带着笑容,不时举起手上的金杯,向坐于殿下两侧的妃子们及他的妹妹楚优辞敬酒。他旁边那个头戴凤冠,端庄美丽的女子,是已贵为大梁皇后的庄薇。
庄薇以昔日越王妃的身份,到如今登上皇后的宝座,庄家满门从此也水涨船高,她的父亲,已贵为当朝太师,受封赵国公,而她的几个兄弟,都被楚优章委以重任,可说是风光无限。也许现在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她的儿子,还没被立为太子了。
楚优章膝下已有五个儿子,四个公主,不过都还甚小,其中十二岁的大皇子楚松,便是庄薇所生,本来所有人都想,母亲既然是皇后,儿子则理所当然应该被立为太子,谁知竟不然。
大梁朝太祖当日立下规矩,立太子必须立长。可是楚优章经历了延德这段弟篡兄位的事情,觉得这样容易让兄弟之间生出嫉恨不平之心,又想到自己也非长子身份,便不顾众臣反对,擅自作主改了这个规矩,声明以后立储君,以立贤为上。他本来年青,正当有作为之时,改了这个规矩之后,朝中便再也没了立太子的声音,可是庄薇的一颗心,却就这么悬了起来,儿子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居然没被立为太子,成了她心中最大的心病,偏是后宫又不停的选妃,个个比她年轻貌美,更是让她心神难宁,寝食不安。
此时,她面对着底下几个新选的美丽的妃子,心中恨得牙痒痒,尤其是那个丁丽妃,宫中盛传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而这几日来,皇上也的确接连夜宿她的翠羽宫。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用眼角瞟了一下底下坐着喝酒的楚优辞,都是她,为了讨好哥哥,送这狐狸精到皇上身边的。她心中暗恨,面上却堆出欢容,不时亲自为楚优章倒酒。
楚优辞坐在右首第一的位子,左手随意支颐,案上的珍馐佳肴、精美点心没动几样,金杯放在唇沿,浅尝辄止便放下,她的兴趣好象是在那殿中展现着轻盈舞姿的美姬身上,眼神竟没有看向她斜对面的已封为丽妃的丁浅语。
丁浅语身着华丽的后妃服饰,比之往日的素淡装扮,不施脂粉,多了一份成熟的美丽,她绞着双手,僵硬的坐在那里,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去看楚优辞,可是眼神几次不听使唤,而楚优辞那淡然的表情,却并没有让她失望,而只是让她心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爱相处,她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楚优辞愈是伤心愤怒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愈显毫不在意,她简直不忍也不敢去猜测此刻她心里的想法,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在这殿上把所有的一切都讲出来,然后扑到她怀里失声痛哭。
她咬紧牙,身子在微微颤抖,幸而,这繁冗的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不出所料,楚优章今晚留在了昭和宫,丁浅语离开昭和宫时,不由得回头望了一下还在与楚优章交谈的楚优辞,她的心忍不住跳得快速起来。
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她遣开所有宫女太监,把自己关在房里,她的心在砰砰作跳,因为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预感让她既期待,又害怕。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外面仍是一片安静,她坐在桌前,望着眼前闪烁的烛光,开始有点坐立不安。
然而,外面却突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跟着,门被轻轻推开,又被轻轻合上的声音。可是,这些声音过后,房内又重新归于沉寂,这沉寂,让人窒息般的难受。
许久许久,丁浅语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来,一个修长的身影,一张俊俏却带着几许冷漠之色的熟悉容颜,便映入眼帘。
“丽妃娘娘,恭喜呵。”楚优辞的语调在这静夜里听来格外清冷。
丁浅语身子微微一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可是她的心却在反复告诉自己,镇定点,镇定点,这翠羽宫全是楚优章的耳目,千万不可以真情流露,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可以脱离楚优章的魔掌与她相守的。
想到这里,她勉强一笑:“殿下这次出京,事情都办得很妥当,皇上一个劲夸奖呢,臣妾当恭喜殿下才对。”
听到“臣妾”两字,楚优辞脸色一沉,沉默了一会儿,方轻声道:“为什么?”
回答她这句话的,是无穷的沉默。
“我问你。为什么?!”楚优辞加重了声音。
丁浅语长长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我不想跟你在京城的一座小小府邸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