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张月鹿满脸厌烦,抬腿往外走。
霜奴眉梢一挑,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她手里颇有几分功夫,张月鹿被她这么一阻,步子没跨出去。小腿绊倒门栏,差点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张月鹿烦躁的甩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吼道。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个个都来找自己麻烦!
霜奴双手抱臂,靠着门边,没好气的说:“你今天吃爆竹了?不安规定随便带人进来,规矩可是你定的,你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张月鹿一听,更加烦躁。自己坏了规定,景秀还不领情。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她送回公主府,自己过来。
“张襄也是的,居然包庇你。一张名帖,放进来两个人。别怪我管你,当初你拉我入伙的时候,可是说‘不分主仆,各司其职’。你到说说,带来的是谁。”
张月鹿听她絮絮叨叨,只觉得五窍生烟,人快炸了。又不能发火,只能烦闷的敷衍:“我愿意接受处罚,这件事情,我不想说了。”
霜奴见她脸苦成一团,大发慈悲的说:“好吧,不说就不说。”
接着又道:“梁丘木你不可能不记得吧?他那件事,有些蹊跷。”
☆、第 122 章
“梁丘木你不可能不记得吧?他那件事,有些蹊跷。”
张月鹿捏捏额头,极不耐烦道:“谁?”
霜奴顿时柳眉倒立,大声道:“梁丘木!把你送到牢里那猪狗。”
“怎又是他?坟头草都枯了,还不安生。”张月鹿面有不豫之色,抬步往外走。
梁丘木不过是跳梁小丑,但对她来说,却是一切改变的开始。本以为尘埃落定,却不想风云又起。周滑的出现,就如同冥冥中的暗示。
“周滑最近如何?”
霜奴见她发问,知道她脑子清明了些,便答道:“老实的很,自他属下的小儿渐渐好起来。他又去渭城将妻儿老小接回长安。几人整日在家练武,寻常都不出门。”
从渭城将妻儿老小接回长安?看来是给自己做人质的。张月鹿一笑,又问:“可与什么人来往?门外走街的郎中,家里仆从接触的菜贩、送碳、卖水的。”
“没有,常安坊是我们的地头。里面多少户,各家底细。每日出入坊门。商摊小贩、武侯街使的底细,都清清楚楚。”霜奴自信满满,眉头一涩,“你怀疑他是死间?”
“不是,小心为上。”周滑的事情,一直让张月鹿不舒服。这并非是因为周滑答应的太快,而是她自己处事的方法。她心中知晓,哪怕半年之前,自己也决容不下周滑。即便不杀他,也不会招揽麾下。
“我明白。”霜奴点点头,见张襄远远走过来,挤眉弄眼的打趣,“我瞧那穷措大喜欢你。”
张月鹿正打算开口询问梁丘木之事,闻言茫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张襄原地站定,似乎不想打扰她们。张月鹿无奈的说:“我还真半点没瞧出来。‘穷措大’我倒是赞成,小小年纪,整天抬肩攒眉,苦大仇深的模样。”
霜奴击掌而笑,露出二排雪白的细牙。马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娇俏球手,如今带着金戈铁马队的一杆兄弟,成为张月鹿的耳目。匍匐在长安城阴暗无光的角落里。
无非为那句——这天下的不平事,都该由自己来踏平!
霜奴起先觉得,自己是为意气。可渐渐发现,张月鹿并不是让大家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事情多,纪律多,忙得焦头烂额,做起事来又碍手碍脚。可破瓦寒窑推翻重建,贫家子弟入学读书,儿郎们都找到正经的活计,妇人们也能挣钱养家。
虽有时抱怨几句,但缸里的米、梁上的肉,身上的衣,脸上多起的笑容...这些都是真的。
霜奴想到此处,瞧着张月鹿那张苦巴巴的脸,顿觉顺眼了许多:“行了,不必顺着我说,赶紧走吧。梁丘木的事情还在查,只前几日有个投诚的混子。说是有人想弄死梁丘木,只晚了一步。走吧走吧,瞧你这样。”
张月鹿抿唇一笑,对着远处的张襄一拱手,大步往外。迎面却撞上纸砚,纸砚见她神色匆匆,也不多言,取出一份信递给她。
是武十七郎的来信,张月鹿心中一紧。近日事多,不是好兆头。她将信收入怀中,对纸砚交代几句,出门而去。
马奴儿正在对面守着,见她出来,连忙赶车过去。
张月鹿一撩圆领袍下摆,跃上马车,吩咐:“去公主府。”
她定下心神,思来想去总觉此事不能拖。速速去公主府负荆请罪才是。迟则生变,小公主心思敏感,放着她一个人不知会如何胡思乱想。
厚厚的信封,取出一叠书信。看着熟悉的字体,张月鹿愁闷之心稍得慰藉。十七郎细细说了晋阳王府中诸事,亏得他前去不久,能得到这么多消息。少不了伏小做低,曲媚上下。
张月鹿一边心疼十七郎,一边注意到一条讯息。有日晋阳王世子曾和十七郎抱怨。说是晋阳王收到长安的一封信,十分高兴,将他拉去训斥了一番。自那日起,晋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