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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商谈,还能有什么事商谈。当然就是为了毁约的事了,不过张亚东也算是条汉子,私底下打老婆是一回事,现在面对老婆闯下的祸,倒是毫不含糊:“孙总可是说我们撤销分包销合同的事?”
张亚东一双小眼睛光熠熠地盯着孙景炀,孙景炀却顾左右而言他,他好整以暇地说:“听闻张总喜欢普洱,这次到了云南,还没有尝到张总的好茶呢。”
张亚东这才发现自孙景炀一行人进入会议室以来,自己因为太紧张,竟然一直让客人站着。他连忙道:“各位请坐、请坐!”然后又一叠连声地叫秘书上茶。
茶过三巡,孙景炀见张亚东也不说话了,只是拿起茶杯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时不时呷一口浓香的普洱。他这么做,倒不是好整以暇,而是有心去消磨张亚东的锐气。
常言道,士气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等到孙景炀喝足了茶,张亚东的锐气也已经挫得差不多了。
这时,孙景炀才慢条斯理地说:“刚才我收到宸田的电话,说亚东集团突然要毁掉德丰的分包销合同。传真是由亚东集团总裁办发出的,不知道是不是张总你的意思?”
“这个……孙总,老实说。我们现在刚跟冰岛人签下了土地买卖合约,实在没有余钱再承担下半年的分包销业务……”
张亚东狡猾地诉起苦来,他只希望孙景炀年轻不更事,能够一时心软。
很显然,习惯跟孙正华合作的张亚东,很不了解孙景炀。他这边唱起了苦计,孙景炀反应也不慢,他说:“既然是这样,也不能让孙氏承担了下半年所有的风险。反正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条款也有一一列明的。现在这种情况属于亚东集团单方面毁约,孙氏可以提出要求赔偿。这位是刘律师,他会跟你们阐明法庭诉讼方面的事。”
单方面毁约,竟然还会惹上官非?张亚东目瞪口呆,平时看起来彬彬有礼,很好说话的孙景炀,此时此刻流露出他“不好说话”的一面了!他听了叶菁的话,本来还抱着一些能够脱身出来的幻想,想着大不了不跟孙氏干了到房地产去挣一笔。没想到孙景炀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一招毙命!
做生意要是惹上了官非,他张亚东又不是什么有背景后台的人,等着亚东集团的只有破产一途。
“孙总,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吧……据我所知,孙氏下面的分包销商也不止亚东集团……”
“原来张总你觉得做生意毁约不是严重的事?”
孙景炀一句话,噎得张亚东无话可说。正是因为分包销商不止亚东集团一家,孙景炀才要杀**儆猴。要是现在饶过了亚东集团,一旦开了先例,往后那些分包销商也爱撤资就撤资爱毁约就毁约,他孙景炀还要不要在这生意场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总,可是我的资金实在已经周转不来了。”
想到那张叶菁自作主张签了字,一个月后必须汇入首笔资金的合同,张亚东几乎要哭出来。
“既然是这样,那么刘律师,”孙景炀转头对刘律师说,“我们可以迟半年收亚东集团的毁约赔偿款。”
过亿的赔偿款,对亚东集团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张亚东现在只想回去扇叶菁两个嘴巴,他咬牙道:“孙总,如果我不撤资了,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觉得孙氏还没有堕落到让一个分包销商说撤资就撤资,说不撤资就不撤资的地步。你刚才也说了,孙氏下面的分包销商还有很多,我想,把任务平摊一点到大家身上,今年也就过去了。到得明年我们再物色新的分包销商不迟。”
孙景炀主意已定,他看看手表说:“时候已不早了,叨扰。”
说罢,竟然起身就要走人。
“孙总,请留步!”
会议室的大门忽然开了,一个身材苗条的中年女人从门外冲进来,狂奔到孙景炀面前拦住了他,不光是孙景炀错愕不已,张亚东更加抓狂:“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来人正是张亚东的老婆叶菁,她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穆晓云:“张太太,等一下!”穆晓云跟着叶菁来到孙景炀面前,她捋了捋略显凌乱的短发,喘着气说:“孙总,真是很抱歉,我拦不住张太太!”
“孙总,我们亚东集团愿意降低来年百分之三十的佣金,继续承担孙氏的分包销业务!这一次是我一时糊涂,受了外人蛊惑才做下了错事,希望孙总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以后亚东集团跟随孙氏脚步,绝对不敢有异心!”
叶菁为人冲动,说话语速也快,一长串话如连珠般发出来。就连孙景炀也不由得愣住。
“降低佣金?”
他墨黑的眸子不自觉地眯了眯,随即把目光投向张亚东。全年度百分之三十的佣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孙景炀很清楚跟孙氏合作的收入在亚东集团中所占的收入比重。
要不是抓住这个软肋,他也不会这么有成竹地杀上门来。
张亚东呆了一呆,他发觉孙景炀语气里有所松动,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