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大动脉上!
对人体的确把握,令穆晓云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一击取得了致命的效果。钢钎深深地切入维克托的脖子里,再次拔出来的时候,鲜血如小型喷泉般汨汨而出。
此时此刻,穆晓云的心情异常冷静,她头脑一片空白,只是利用自己的体重死死压住维克托,美妙的双瞳一霎不霎地,死死盯着他,盯着维克托的颈脖被殷红的鲜血浸透,盯着他身子从剧烈抽搐到一动不动,盯着盯着,维克托终于死透了。
非工作日的孙氏大厦后门,一辆车都没有。这里是城市繁华地区少有的寂静地带。
所以,没有人看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纤长白皙的手指,伸到维克托鼻子底下,试探他的鼻息。
耳边响起了炸雷一样的叫喊:“晓云!”
声音刚毅而有磁,像初次在s大百年校庆会场上所听到的那样,充满力量。穆晓云仓惶转头,秦卿那熟悉的脸跃入眼帘,他黑眸如星,透着能融化钢铁的炙热。
秦卿回来了!
她如梦方醒,从维克托身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上两步,顾不上秦卿,而是走到孙景炀跟前。
孙景炀身上留了好多血,穆晓云这段日子见血,已经嫌见得太多了!
“景炀……”
不顾他身上血迹狼藉,穆晓云就要抱起孙景炀。她原本身材颀长,然而在孙景炀高大的身影衬托下,却是那样的娇小无力。秦卿按住了穆晓云,摇头道:“不要动他。”
“秦卿,你快拿孙景炀的手机,打电话给宸田、孙正华、廖丽蓉……还有孙家的管家梁婶!快一点!”
带着哭腔的喊叫,已经有几分竭斯底里的味道。
孙景炀睁开眼睛,见到穆晓云,露出一丝微笑,“晓云,怎么愁眉苦脸的。来,给爷笑一个……”
“景炀,现在我怎么笑得出来啊。不哭出来就不错了!”
可是孙景炀已经闭上了双眼。
穆晓云惊慌失措,她从来不曾如此害怕过,回身紧紧抱着秦卿:“秦卿,怎么办?孙景炀会不会死?”
秦卿已经打完了电话,他抚着穆晓云柔软的鬓角,柔声道:“没事的,晓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天地之间被血色映红,孙景炀,躺在那血红色中间,他剑眉入鬓,嘴角犹带着那招牌式的淡淡不羁的笑容,像在蔑视世间的一切。
然而那苍白的脸上,如星眼眸,却再也不曾睁开。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穆晓云凄厉的哭叫,直冲九霄之上,秦卿死死地抱住她,她眼看着救护车来到,医护人员迅速地把孙景炀抬上担架车。
不属于世间的声音遥遥传来。
“还有呼吸!”
“赶快联系手术室!”
“止血!止血!”
……
惊叫声,哭声,喊声,声声入耳。
救护车,警车,军车,车车忙乱。
连凯现在转业到本市来,加上李书二人拍档。非常干净漂亮地就为秦卿他们收拾了这边的善后工作。
生命垂危的孙景炀,被闻讯赶来的宸田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最好的医院里去进行抢救。在医院走廊,秦卿搂着小声啜泣的穆晓云,不住安慰。
“秦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卿已经失踪了一段日子,如今像个野人似的突然跑出来,穆晓云心里实在惊讶大于喜悦。
“说来话长,总之,我回来了。刚才我先去了夏若亚那里,她说你们也在被追杀,我就赶了过来。”秦卿一直搂着穆晓云的肩膀,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再次飞走一样,“可惜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你能够回来,那就好了。”
这几天实在太多的生离死别,穆晓云忽然觉得,就算秦卿骗她,也无关紧要了。毕竟他们还是相爱的。
比起孤零零一个人独自死去,那么果然还是有一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要好得多吧。
秦卿扳过她的身子,他点漆的眼眸直视穆晓云:“晓云。对不起。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秦卿的语气,严肃而庄重。
他再度把穆晓云抱入怀中,说:“下次就算国家主席来交任务给我,我也不会利用你来做幌子,再也不会骗你了!”
秦卿强而有力的心跳,隔着肌肤传过来。温暖洋溢的感觉充满了四肢,穆晓云闭上眼睛,心中多日以来堆积的霾蓦然消散。
“我相信你。”
——我们,一定不能再分开了。
“景炀!景炀!”
急切苍老的呼唤,划破了医院上空的宁静。隔得远远地,孙正华和廖丽蓉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疾步赶来。
孙正华来到手术室门前,眼见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秦卿胡子拉渣,虽然说不上蓬头垢面,可也狼狈不堪。而穆晓云,孙正华一见到她,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