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是何等大事,怎能说不去就不去?”
“我身子不适,又不是偷懒。”司徒毓觉得很是委屈,身边这人造了一晚的孽,第二天居然还逼着她去上朝,当真不知道心疼人么?
“万一朝上有大事怎么办?”事实证明,林继固执起来的时候,着实令人生恨。
司徒毓抬起头来,瞪她半晌,见她丝毫妥协的意思也没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温暖的怀抱中爬起身来,提高了声音向外边道:“候着。”
宫女恭声应是,接着便没了声响。司徒毓取过一旁散落的衣物,白了林继一眼:“木头将军,帮我着衣。”
林继无奈而宠溺地应了一声,开始了艰难而旖旎的穿衣事业。好不容易为她着好了衣,又系上了冠冕,林继专注地为她整理好头发衣襟,颇有些妻子伺候丈夫穿衣的样子。司徒毓静静地看着,心中的些许怨气忽然就消失无踪了。
林继忙活了半天,抬起头时,正对上司徒毓含笑的眼眸。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司徒毓拖长了声音:“你是不是也该随我一块儿上朝呢?”
“我?”林继一怔。
“正是,我的林太傅,”司徒毓笑吟吟地捏了她的下巴:“别忘了你头上有个太傅的官职压着,自然要上朝。”
林继哑然。
司徒毓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得意万分。当初任命她为太傅,除了可以朝夕相处外,便是为了枯燥的早朝上也能看到心上人的身影。如今……这可不是如愿以偿了么?
“可是,我……”林继只觉得不妥,和司徒毓一块儿上朝……总觉得是件危险的“事儿”。
“你要是不答应……”司徒毓靠在她肩上,一手轻抚着她的脖子:“我便在这里轻轻地咬上一口,再让你到朝堂上去走一遭如何?”
林继只觉浑身一个激灵,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个女皇,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林继无奈,只得应下,心中却在暗暗抱怨。
真带着牙印到朝堂上走一圈,丢人现眼的又岂止是她一人而已。
第六十章 同朝君臣
司徒毓与林继携手出来时,伺候的宫女已在外边等候多时,她跪着行礼,一眼也没有多看,一个字也不曾多问。
准备停当后,两人并肩往太极正殿而去,身后跟从的,是一大队侍卫以及随侍天子,记录天子诏令的起居舍人。不知为何,自先皇时候起,便废止了原本记录天子起居的起居郎一职,至今不曾再置。
那样一大帮子的人,对林继与司徒毓同进同出一事,竟半句也不敢多问,更加不敢投以异样的目光,可见司徒毓威严甚重。
快到太极殿时,两人才分开,司徒毓往偏殿而去,林继则向朝臣等候早朝的地方走去。哪怕林继一路催促,司徒毓还是起得迟了,林继到时,此处朝臣早已来齐,周朔已在其中。
见她到来,周朔毫不吝啬地给了个嫉恨而凶狠的目光,林继自然不会去理会他,正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犯困时,一人分开人丛,向她走了过来。
“李大人?”林继怔了怔,连忙行礼。
“林太傅。”李敬亭双手拢在袖中,两眼习惯性地微眯起来,掩下了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可林继却觉得,这仍是一头精明的狐狸。
“李大人早。”李敬亭是中书宰相,当之无愧的百官之首,林继纵然身负太傅一职,也丝毫不敢怠慢。
“林太傅也早,”李敬亭意味深长地道:“太傅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这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安,让林继红了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李敬亭瞥她一眼,不温不火地道:“林太傅看起来神采飞扬、精神焕发,昨夜定是睡得极好了。”
“是、是……”林继面色更红,只讪讪地应着。
李敬亭向一旁瞥了一眼,淡淡地道:“头一回见到林太傅时,本官便知太傅他日必将飞黄腾达,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富贵荣极,便是本官这区区宰相,也远远不及。”
林继只听得心头一跳:“李大人此言何意?”
李敬亭高深莫测地一笑,压低了声音:“太傅他日有空,不妨来舍下一坐。”言毕直起了身子,正巧入朝的钟声响起,便整肃了衣冠,大摇大摆地向太极殿去了。
林继皱着眉头思索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得跟着百官入朝去了。
头一回上朝,她心中很是没底,有人好心指出了她的班位后,她便老老实实地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生怕行差踏错,让人看了笑话去。
“圣驾到——百官——叩首——”
随着宦官一声高唱,司徒毓终于出现在太极殿中,人未至,林继先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她抬起头,正对上心上人含笑的眼眸,她一时出神,直到司徒毓落座,才醒悟过来,赶忙随着百官跪了下去,三呼万岁。
“众卿平身。”司徒毓显然心情大好,两道秀眉飞扬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