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时已见过了他,心中有何疑虑,难道未曾问明么?”
“疑虑倒也称不上,只是唐公子行为古怪,多次造访在下府上,却又什么也未曾说明,反倒留书指引在下往紫月楼寻姑娘,当真奇怪。”
夏皎亦是满面不解:“唐赋之前并未对我说过什么,所以大人前来之时,小女子也无话可说。对了,大人难道不曾去见过李公子么?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李公子亦是一头雾水……”林继摇了摇头:“唐赋此人,就像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透。”
虞罗摆了摆手,制止她说下去:“姑娘司掌情报,应当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才是,难道竟不知道他失踪那段时日,是在城外庄子里养病么?”
夏皎愕然道:“大人前来询问后,小女子也曾派人去查,却始终未能查到唐赋行踪,谁想他竟就在长安附近。”说到这里,她悚然而惊:“唐赋……为何要瞒下自己的行踪,躲在长安城外?”
林继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
夏皎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小女子与他共事多年,可以向大人保证,此人决计没有问题。”
“如此……就奇怪了。”林继皱着眉头,感觉眼前像是有一团黑雾,任她如何拨弄,都无法将之拂开。
“如今听闻唐赋又病了,并且昏迷不醒,姑娘觉得,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虞罗淡淡问道。
“先生是说……”夏皎沉吟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此事我会派人去查,三日之内,必会给两位一个答复。”
“那就劳烦姑娘了,”虞罗轻轻敲打着木轮椅的扶手:“在下有一言要奉劝姑娘,姑娘可莫要嫌在下多事。”
夏皎道:“先生之言,小女子自当洗耳恭听。”
“莫要太过相信身边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见她蹙眉思忖,虞罗道:“姑娘慢慢思量,我等先告辞了。”
“先生……请留步!”夏皎忙唤道。
虞罗看了林继一眼,道:“继儿,时辰也不早了,你不能在宫外久耽,先回去吧。”
“是,老师。”林继应了一声,向夏皎拱拱手,推门离去。
“姑娘可还有事?”虞罗向夏皎道。
夏皎咬了咬下唇,道:“方才的话……请先生指点。”
“姑娘兰心蕙质,定不难明白在下的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唐赋他……”夏皎兀自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如今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虞罗摇了摇头:“我知道姑娘与他交情深厚,本也不该说这些挑拨的话。”
“我不明白……先生,他领袖里龙牙多年,一直知规知矩,不曾行差踏错,怎会突然……”夏皎仍是不住摇头:“他究竟在谋什么?可能谋什么?以他如今的地位,又有什么得不到?”
“或许他要的不是特定的什么,而是……全部呢?”虞罗意味深长地道。
“全部……你是说他想——”夏皎霍然起立:“这如何可以!”
虞罗摇了摇头:“姑娘终究太过良善,不知人心险恶,不知足的人比比皆是。所谓贫穷思饱暖,饱暖思淫欲……”他轻叹一声:“人的欲望,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我还是不能相信!”夏皎摇头道:“我了解他,他绝不是不知足的人。”咬了咬牙,她决然道:“先生请给我三日,三日之内,我必会尽我所能去查清此事,必会给先生与大人一个交代,也还唐赋一个公道!”
“罢了,既然姑娘坚持,我也不枉做那小人了。”虞罗叹道:“在下话已至此,姑娘自行斟酌便是。”
“若结果当真如先生所料,小女子纵然与他多年交情,也决计不能包庇于她。”夏皎眼中浮起水汽,旋即换做了坚定。
“如此甚好。”虞罗顿了顿,忽道:“姑娘可知在下前一阵去了哪里?”
夏皎目光微闪:“先生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女子不知。”
“我去寻了一个人,那人……姑娘定是十分熟悉。”虞罗微闭上眼,半晌方继续道:“她叫顾楼兰。”
“师傅?!”夏皎愕然道。
“姑娘果真认得她。”虞罗直视着她。
“师傅她老人家……可说了什么?”夏皎有些急切地问道。
“不过是叙旧的话罢了……多年未见,话总是多一些。”虞罗摸了摸颔下胡须,叹道:“她曾向我提起过你,说是多年未来探望,也不知你好不好。”
“师傅……”夏皎抿了抿唇:“想不到师傅还挂念着徒儿……”
“你是她唯一的弟子,她不挂念你,还能挂念谁?”
“师傅她老人家可还健好?”
“你不必担心,她很好。她还说改日得了空,便回来探望探望你。”
夏皎垂下头,良久,道:“能再见师傅一面,是弟子的大幸。”
“你喜欢就好,她还怕扰了你。”虞罗意味深长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