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点了点头:“先生少等。”便出屋去了。
虞罗将目光落回唐赋身上:“这些日子,有劳你了。”
陆停拱手道:“哪里,这是陆某应为之事。”
“唐赋如今处境异常凶险,你在唐赋这些日子,切记保护好他,注意他的饮食药膳,莫要让人有可趁之机。”
“陆某醒得。”
“如今已不知里龙牙中,还有何人是可靠的,只有劳烦你了。你在里龙牙中职司‘人脉’,关键时候,尚能发挥重大用处。”
陆停微笑道:“家父曾几番交待过,凡事都听先生的安排,先生尽管吩咐便是。”
虞罗想了想,自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三颗在陆停手中:“这三颗药,可中和唐赋吃下的药的药性,让他醒过来。前两颗吃下去,会显得病情加重,第三颗吃下,方能醒来。若你觉得有必要,便让他吃了罢。”
“陆某记着了。”
“我即刻便要离京,你记着,这些日子便留在唐府,哪儿也不要去,谁也莫要接触,莫要平白牵累了你。”
“先生说得……陆某可不是任人鱼肉的孬角色,哪有那么容易被人牵累了。”虽是这么说,陆停却仍道:“不过先生的话陆某记下了,先生放心便是。”
虞罗滚过木轮椅,来到窗前,看着窗外枯败的荷塘,悠悠一叹:“这日子,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太平了。”
虞罗已走了十来日,林继却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开始只是胸口疼,渐渐地情绪稍有波动,便会全身泛疼,初时不过微微刺痛,到得后来,便愈演愈烈。时日长久,林继觉得自己很难集中起注意力来,时常神思恍惚,一出神便是大半日,脑中总也一片空白,很多东西都不容易想起来了。
这些变化如何瞒得过司徒毓,眼见林继日渐憔悴,却又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她心急如焚,偏生又不能让那些御医来给她瞧病。她只好暗中差人去寻虞罗回来,一面让人做了各种大补的药膳逼林继服下。
这日醒来,林继又觉得浑身无力,眼前金星乱冒。她靠在床柱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司徒毓正巧醒来,见她如此,顿时心疼不已,伸手按抚着她的胸口,愁道:“你……又难受了?”
“我没事……”林继强笑道:“许是昨晚没睡好,休息一阵就无碍了。”
司徒毓哪里肯信:“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嗯……别担心。”林继明知不是那回事,却仍是扯了慌。旧疾复发,总比如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日渐严重的好。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虞先生却离了京!”司徒毓咬了咬牙:“我去寻个可靠的太医来。”
“不必了,毓儿,没事的。”林继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怀中:“让我……让我抱一下便好。”
“林继,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没事的,毓儿,别担心了,让我抱一下就好了。”林继一动不动地拥着司徒毓,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身上也觉得好过多了。
“林继……”
“毓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突然这样问?”司徒毓伸出手,与她五指紧紧纠缠,难分彼此。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象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林继摇头苦笑:“却总是让你烦心,操心,担心……”
“你有时候,是挺可恶的。”司徒毓拖长了声音:“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我总是让你们费心,你,老师,娘亲,爷爷,母后,珑姐……你们为我做了许多许多,我都没有察觉,蓦地回头去想,却发现自己竟没为你们付出过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司徒毓轻抚她的面颊:“怎地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觉得自己很没用。”
那日听了虞罗的盘算,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迟钝。明明挂着龙师的名头,却成日里不务正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关心。若非有虞罗在身边,她只怕早已陷在这阴谋之中,被坑害了,还帮人数钱吧。
“别瞎说,谁说你没用了!”司徒毓摇了摇头。
“我不擅交际,不懂政治,不通谋略,后知后觉——”
“还要加上个木头木脑。”司徒毓似笑非笑地道。
林继颓然道:“连你也这样认为。”
“确实如此……那又如何?”司徒毓挑了挑眉:“林继正是这样,从未变过,不是么?”
“毓儿,你……”
“当真不懂的事,如果努力却学了,仍是不会,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司徒毓在她面上亲了亲:“事事皆通,又能如何?”
“可我……想帮你。”事事不通,林继可以,龙师却不成。
“我身为天子,手下自有能人,又何必劳你这位皇夫亲自出马?”司徒毓笑盈盈地挑了她的下巴:“你只需要……乖乖做我的木头皇夫便成。”
“毓儿……”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