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婊-子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得好!”有人轰然应道:“听闻那狗屁国师仗着与皇夫殿下生得相似,便恃帝宠四处作威作福,在下早已看他不惯了!”
“是啊,比起那小白脸,那劳什子的魏王一不仗势二不扰民,可是好得太多了。”
有人叹道:“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盼的不过是个好皇帝,不会三天两头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奢靡成性。至于这皇帝是什么出身,来路正不正,和咱们屁干系都没有,他们爱咋闹腾咋闹腾去。”
“兄台说得是,魏王比那国师,可不知好上多少倍了。”
“非但是国师,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青楼出来的,非要装什么圣洁,我呸!”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咱们随意说说不打紧,可别闹大了给掌柜的惹来麻烦。”
“小兄弟可淡定得紧啊,在下佩服。”谢游正充耳不闻地喝酒吃菜,耳中忽地钻进这么一句话,声音轻细,却偏生字字清晰,让他无法忽视。他抬头四下一看,却没有发现异样。他摇了摇头,只当自己酒气上来产生了幻觉,埋头继续喝酒,那声音也便没有再出现。
“哎,你们说啊,这魏王殿下几时会登基?”
“说什么呢!女皇陛下春秋正盛,几时轮到魏王殿下登基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罢,听说陛下正在城北营造‘兴龙台’,就是给魏王殿下登基用的。”那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都说陛下这是打算让位给魏王,自己做太上皇逍遥去了。”
“这是为何?陛下才登基不到七年,怎地就做够了?”
“听说……是与薨了的皇夫殿下有关。”有人叹了口气:“陛下对殿下一往情深,殿下早薨,陛下心如死灰,怕是无心朝政了。”
“可我听说这些年陛下雷厉风行,改革了不少弊端,所作所为,可比从前更像一个明君了。”
“天家的事情,咱们也闹不明白,图个热闹就是了。新君登基,咱们说不准还能沾些好处呢,别想那么多了,喝酒喝酒。”
“喝酒喝酒。”众人交换着意会的眼色,各自埋头喝酒。
“好酒呐!”谢游忽听得一人大声道:“掌柜的,你这竹叶青怕不是四十二年的罢?”
“客官好眼力,”邻座有人赔笑道:“正是当年孝安皇帝登基之时埋下的,到如今,不多不少,正是四十二年。”
“哦?有这样的好酒,前些年怎地不拿出来待客呐?”那人不满地嚷嚷道。
“这酒可是非比寻常,若不是客官这样的贵客,寻常人,可是喝不到的。”掌柜的谄笑道。
谢游别过头,却见不远处的邻座上,一名青衣男子侧对着他而坐,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只觉俊秀非常,却看不出年岁几何。
“哦?你这掌柜倒是好眼力,怎地就看出我身份非凡了?”男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掌柜的苦笑道:“好教客官知道,小人可没有什么好眼力,这些酒,是尊夫人特意交待过,要拿来给客官品尝的。”
男子扁了扁嘴,有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我还当你这掌柜是个人精儿,当真有什么识人之术……真是没劲呐!下去吧下去吧。”
掌柜赔笑着应了一声,下楼去了。谢游打量着男子,正觉得有些眼熟,忽听得他道:“谢兄不过来一坐么?”
谢游怔了怔,见他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方微微一笑,上前作揖道:“兄台认得在下?”
“谢大国师的名号,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男子懒洋洋地道:“我就是想不认识,只怕也难呐。”
他话里有些讽刺的意味,谢游也不在意,只笑道:“兄台知道在下名号,在下却还不知兄台姓谁名甚……”
“我姓司徒,双名景明。”男子灌了口竹叶青,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司徒……景明?”谢游惊疑道:“这岂不是与孝安皇帝重了名?这司徒一姓……兄台莫非是皇族?”
“谁说姓司徒的就非要是皇族了?”司徒景明将眼一瞪:“还有,和那皇帝重名怎么了?谁说不能和她重名了?和我同名同姓,是她的荣幸才是呐!”
谢游嘴角抽了抽,暗忖这孝安皇帝都已死了三十多年,现在有人与他重名,倒也不算是犯了讳。
“兄台所言甚是,是在下迂腐了。”他笑着拱了拱手。
“嗯,孺子可教也。”司徒景明满意地点了点头:“我问你,方才那些人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你就不生气么?”
谢游潇洒地耸了耸肩:“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悠悠众口,又怎么堵得住。”
“你倒看得看。”司徒景明不置可否地喝了口酒。
谢游恍然道:“方才便是司徒兄与在下说话?”
司徒景明点了点头:“我见你堂堂国师,有荣华富贵不享,却在这小筑之中躲着喝酒,心中有些好奇。”
“偶尔到一些没有人认得自己的地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