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除了身上热辣辣的痛,心里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厌世的感觉.他讨厌孙若非,讨厌这个听风楼,更加讨厌自己.
孙若非连抽了十几鞭,最后,看着满身是血的扶桑,她的手也开始轻轻地颤抖,高高抬起了马鞭,却不知为什么抽不下去.
一旁的明秀根本没想到妻主真的会去打扶桑,见男人被打的几乎快死了,他的一张小脸也吓得惨白,忙上前一把拉住孙若非,颤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别再打他了,再打只怕就出人命了……”
孙若非听了这话,眼眸中闪过一道说不清的光芒,放下了持鞭的手.她的额角这时已经浸出了薄薄的汗,见明秀颤巍巍地躲在自己身边,孙若非动了动胳膊,有一瞬间仿佛要将男人甩掉,可最后却仍是让他抱着自己.
管事的齐公公见此情形,忙上前求孙若非抬贵手,又劝明秀,只说扶桑不过是个卖身的,孙大人也只是图个乐子才找他,断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明秀见事已至此,心也有些害怕,他本是大家公子出身,母亲又是皇亲,嫁给孙若非才一年,可没想到妻主却在外头找男人,所以才气不过地冲到听风楼来.但是没想到的是最后竟闹得孙若非也赶了过来.虽然说明秀在家里是被妻主宠惯了的,可今天的孙若非男人倒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她鞭打扶桑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没有一丝感情,竟连明秀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这种感觉真可怕,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可却偏偏躲不过的东西,一直让男人心里冷得要命,只管缠着妻主要回去.
孙若非见此情形,便只管带着明秀和一群下人们离开了.
管事的齐公公见这一行人走了,这才忙着叫人将扶桑抬起来送到屋子里,又让人请大夫,一边忙着看伤一边只道:“我的老天爷,只想着他能多赚点子钱,却不想惹上了这么瘟神,那孙大人看上去温文儒雅的,怎么就下得去这个狠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扶桑此时是晕迷一会儿又醒来,醒来再晕迷,弄不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嘴里只管迷迷糊糊的喊“爹”.
齐公公见扶桑这个样儿,便只问大夫还治不治得,若是治不得便不想再花钱了.可大夫看了却说只是皮外伤,内伤不重,还是有活路的.听了这话,齐公公才不多说了,只管让大夫配些治伤的药,还说要不留疤的.
扶桑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直到夏天来了,他才勉强爬起床来.可还没等他大好,齐公公便拿了药费单子和他谈判,只说他这些天花了无数银子,要早点接客才能挣回来.
扶桑听了这话,便只默默地将单子接了过来,瞪着大大的媚眼道:“放心,我欠你的一定会全部还给你.”
齐公公被男人说的讪讪的,只得干笑两声出去了.于是从这天晚上开始,扶桑便像其他小倌儿一样天天恩客迎门了.
可没想到的是,因为孙若非的夫君这么一闹,扶桑的艳名倒传了出去,凡是京里官场上的女子都知道了听风楼里有这么个男人,竟然让新上任的户部尚书都迷恋上了,闹得家里不得安宁.这些认识孙若非的女人无不知道她是冷心冷面的人,于是便对扶桑充满了好奇,竟有人花了钱只为了看他一面.
扶桑知道了这事儿,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愤愤然,可没多久,男人却改变了看法,只管对着那些来看他的女人撒娇卖痴,尽可能地从她们身上榨取每一分钱.她们喜欢听孙若非和自己事,扶桑便说给她们听.当然这里头有真有假,其中大部分都是扶桑自己编出来的.开始时,那些人还信以为真,到后来便也知道男人在卖笑取乐,于是也不太在意了.
秋去冬来,一年时间很快过去了.扶桑天天把自己扔在欢场上,和无数的女人们调笑,陪人喝酒上床,又借着孙若非的名字狠赚了一把银子.
因为寒冷,冬天依旧让人感觉漫长,扶桑的听风楼头牌做久了,便也有了些脾气,有时候只说身子不好不接客.齐公公虽然知道男人是拿架子,可也不敢得罪.现在扶桑认识的各路官员和生意人越来越多,说不定哪个就能给自己点颜色看.
见齐公公敢怒不敢言,一副装乌龟的样子,扶桑心里有一种恶意的快活,就像他撒谎骗那些想知道孙若非龌龊事的女官们一样.
可不管怎么样,扶桑却始终没有和人说起过真正的孙若非,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得罪不起的.那天她毫无表情拿鞭子抽自己的样子,扶桑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得到她想要的,至于那个明秀?哼!扶桑不由在心里暗暗冷笑,那个男人早晚会被孙若非踢的远远的.
三年后,十九岁的扶桑已经靠着他媚人的身子成了全京城最有名的小倌儿,伴着年纪的长大,男人除了身材高了些外,性子也是一天比一天怪,弄得那些伺候他的小童都摸不准这个当红头牌的心思,就连看着扶桑走到的今天的齐公公也有些拿不准他了.
有时候明明笑着说话,可却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又改了心思,只管一顿劈头盖脸的将你骂出去.
有时候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