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上,痛得撕心裂肺,可真越走越近,却又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近乡情怯”情绪,等她真走到床边、伸手可及她了,却又喷涌起一股强烈得让人眩晕的幸福感,让人有想痛哭的感觉,所以周秀敏也不怕自己老师、师兄笑话,毫不介怀的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从来没像现在哪有深刻的体会过民俗学老教授说的“活着就好”——
是的,活着就好,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什么我都愿意!
那两个陪夜的家属被他们的动静惊醒,显得很诧异的样子看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随即又继续趴睡或是起来倒杯水喝了再睡。朱砂一直昏迷状态,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醒了,挪着嘴唇嘶哑慌张的叫,“秀敏......?......秀敏?”没有打点滴的手抖索着伸出被窝,她好像听到秀敏的声音了,她瘦弱的手无力的伸着,周秀敏泪流满面,不知所措,还是江远楼用手碰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她手心,竭力的平静自己的声音,却控制不住的发抖,“是我。我在。老师和江师兄也来了。”
朱砂意识里听到她应了,握着她的手放下的又昏沉过去。周秀敏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江远楼素来情感丰富,这会儿眼泪也蹦出来了,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掩饰,郑女士也不声不响的别开了头。
“哎......哎......你们?”正伤感的气氛中,一把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注意到床对面不知何时站起了一个矮矮瘦瘦的中年男人,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原来他在地下打了个地铺,这会儿被惊醒了,看到那个大学生的床位围了几个看起来就很了不得的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是?”江远楼看出他是替朱砂守夜的,很客气的问询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叫李有才,是离这小县城很远的一个叫鹰嘴坳的地方的人,这几天,他这个小县城的亲戚的儿子放假到他们村玩。结果他不知道从哪里听闻村里的传闻——他们村素来有个古怪传闻,说某座山上有个洞穴,百年出现一次,一天以后就消失了,不过就是传说,谁也没见过,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见过,也有人进去再也没出来,但真实没人见过,也就村里头上了年纪的老人念叨,年轻一辈没人以为然。但那小家伙却十分好奇,闹着非要去找那个神秘洞穴,也不怕寒冷,整天就拉着一群“二郎兵”这个山坡那个山坡的找,结果竟然给他们在一个山旮旯里找到一个好深的洞穴,进去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晕死过去,初时这可真把那帮孩子吓呛了,都一股儿的跑了出去,后来他那亲戚孩子想想不对,那好像是个人啊,他看那些奇怪什么孩子被抛弃在山林被狼啊狗啊野熊啊诸如此类的动物养大的故事,并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马上用零食诱饵鼓动其他小朋友回去看看,结果发现真是个人,那些孩子又兴奋又担心又害怕又紧张,也顾不得叫大人了,齐心协力的就把她抬下山抬回了他家,把村里大人都吓得不知所措,赶紧送去了卫生所,卫生所医生说她眼睛受损了,他们这里救不了,得送去县里的医院,他亲戚的儿子年纪虽然不大,却十分有主见,大概又觉得人是自己发现的,有义务救她,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又撒娇又哀求的说动了他父母帮忙,村里大人赶紧弄了个小车把人送来了,住院费都是那孩子父母帮垫付的,后来大学生醒了一下,问她是谁、哪里的,她含含糊糊的念叨西华大、朱砂,那孩子知道西华大,他打算以后就报那里的考古,赶紧上网查了电话给打过去了,他亲戚要上班,没法熬夜,让他帮忙看顾则个,他便留下来了。郑女士他们连忙表达了万分的感谢。朱砂现在人还昏迷中,这三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也问不出究竟,在服务台确定了朱砂的情况并不严重,郑女士他们放心了些,又担心这里设备不足,只待她好些带回去周城再作仔细检查。
他们一路好赶,本已疲乏,不过鼓着劲儿要见朱砂也不觉得,现今放下心来,俱觉得累了,周秀敏自是不肯走的,江远楼和郑女士便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找了间酒店住下,江远楼知情识趣的把帮朱砂守夜的好心男人叫走了,那男人觉得一晚好几百的酒店实在太奢侈浪费了,纵然人家出钱他也心痛,不肯去,江远楼好说歹说才把他拽走把空间留给分别已久的一对情人。他们当下加钱,给换了这里最好的单间的病房,江远楼开心得不得了,感觉一直压在良心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搬走了。他跟郑女士还有那男人在酒店前面的小食店吃夜宵,又给周秀敏打包了一份送去,结果第二天一看,周秀敏连动也没动。江远楼只好叹气。江远楼要给她换班,周秀敏不肯,被郑女士撵走了,只好去酒店歇息,结果没睡半小时又跑回来了。郑女士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了。
中午那家人听说朱砂的老师朋友来了,来看他们,周秀敏他们自是又一番感谢客气,周秀敏看见那家好心人,想着没人家朱砂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素是通晓人情的人,虽然现在失魂落魄样,心智还是在的,便拉江远楼到一旁给了他自己的一张银行卡,告诉他密码,让他取些钱还给人家前期医药费和感谢费,还有那个帮看护朱砂的大叔、那些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