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桐的纠葛,一开始我不想处理,必竟工作上需要她的提携和帮助。现在不处理不行,事态越发朝着我掌控不了的方向跃迁,“一旦说破,什么样的后果我预知不了。方静桐也不是圣人,万一她豁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死缠烂打,那怎么办?”
“方静桐不象是那种心胸狭隘气量小的人,我当时就对Amy说得很清楚,我们现在变成很好的朋友。”苏欣韵把跟绿眼睛那套先进开通的国外理念,套在我和方静桐的身上。
“分了手还能做朋友的,十之八九有一方还爱着另一方。”机场送别时绿眼睛的眼神,那不就是爱吗!“如果我提议,和方静桐拜把子,姐妹相称,歃血为盟的血,就是从我喉管割出来的鲜血。”
苏欣韵不说话了,沉寂一会儿,然后很严肃地叫我的名字 ,“煜烁,我和Amy分手时,她说过一句话:伤害犹如生锈的钉子楔入木板的深处,再怎么修补,也会留下无比残酷的疤痕。但是,谢谢你能如实告诉我,所以,我原谅你。”忽然觉得苏欣韵和Amy,她们更象一路人。假如她们之间仍然相爱,而且爱的很深,根本没有我的份。
“嗯,我明白了,我试试看…”苏欣韵引用Amy的话,告诉我再简单不过的一个道理,用一颗坦诚的心面对方静桐,争取得到最终的原谅。“对不起,我也骗了你。”我向苏欣韵道歉,之前的隐瞒遮掩,拒不承认,对她是一种伤害。
苏欣韵同我安静对视,秀丽脸孔,轮廓清显。眼神深处似乎一种东西闪了一下,象是泪,瞬间又消失。她宽容地看着我,又想起什么似的一笑,“当一个人说试试看时,内心可能有两种意思。一是确实想做这件事,也会尽力而为,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做成。二是根本就不想做,可能也不会做。先敷衍一下,让对方以为自己多少会尽点心。你呢?煜烁,属于哪一种?”
我属于哪一种?
公司里见到方静桐,她在走道另一端,向我办公室方向走来。嘭一下,我关上门。没出息,有种骗人,没种承认。暗骂自己,又迅速拉开。
“嗨,窝是没锅人!”王宇泽象一堵墙,稳稳站在门口,任何人也搬不走的样子。
“替我问奥总好!”没时间和王宇泽中美对话,眼瞅着方静桐越走越近,我却越来越害怕,心砰砰直跳,象是要脱光衣服去做X光一样。
“方总,吃午饭了吗?一起去?”方静桐看看邀请人王宇泽,又看看我,头摇得好象一台影像机慢放的画面,缓慢而又坚决,“我约了人,改天吧。”
我张了张嘴,没有声,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有事吗?煜烁。”方静桐不叫不要紧,一叫我,连方总两个字,也在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悉数吞回肚中。
“公司附近新开一个上海馆子。我有打拆卡,可以给您。”坦白真相是很困难的事,我很难面对说穿后的可能后果,面对比苏欣韵严重一万倍的风险和恐惧。
“徐柔不喜欢上海菜,下次吧,下次去的时候再用。”方静桐最近心情不错,迪奥衣服一套一套换得勤,妆化得一天比一天明媚炫丽。她笑吟吟地看着我和王宇泽,话里其间却暗藏着一抹玩味,“下次王总一起去,算我提前替煜烁邀请了。”
我和王宇泽同时一愣,接着又同时反应过来,同时说道,“王总请客,煜烁请。”调侃对方,缓解尴尬气氛,我们的整齐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桐桐!”徐柔出现在午餐时间空荡荡的办公区,她没有走过来,笑着招招手,“王总,您好。”徐柔唯独不跟我打招呼,故意不加理会,最近看见我却一直要假装,把我当成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你们聊,我先走了。”方静桐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不等王宇泽问我午膳否,马上回身走到桌子旁,拿钱包,找到沪菜馆的打折卡,又返身到门口。“打折卡你先用,中午饭我就不吃了,不饿。”说完,卡塞到王宇泽手里,然后关门。顾不上门板夹着他阿玛尼的领带,还是撞着他帕西诺一样高挺有型的鼻子,陈点点真的没有多余精力再招惹别人了。
门关上,不一会儿,有人在外面使劲地捶打。谁这么没礼貌!轻声敲门小学老师没教过吗!唰一下拉开,徐柔,站在门口,右手拿着一个绿色玻璃瓶。
“你跟方总去吃饭怎么又回来了?”徐柔肯定有事,肯定不是好事,大骂我一通,再无偿捐赠两个耳光。
“你们公司空气不好,人为污染严重,有毒气体超标。”徐柔会为员工身体健康着想!?我真想有那么的单纯!好早点爱上徐柔的灵魂!她边说边在鼻子前不断挥手扇动‘污染’的空气,语气是淋漓尽致的辛辣讽刺和涩涩挖苦,“建议买几台竹碳空气净化器,放哪儿我都替你们想好了。你屋里一台,屋外一台,这样污染源就得到控制了!”
听着含沙射影的指责,我默不作声。徐柔骂二句解恨,我可以暂时忍一忍。但是她左手去拧转绿色玻璃瓶的瓶盖,被我伸手猛地止住。
“你做什么!?”徐柔惊愕地问我,随即乘机大肆嘲讽继续过瘾,“陈煜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