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呼喊,嗓音超甜美,象糖果一样软软的、绵绵的,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奶香。
“走!快点!”翟莫莫太古怪,遇上债主还是遇上冤家。
一对夫妇挽着手臂笑意吟吟地走过来,穿着薄呢大衣的女人,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全心全意把相夫教女事业发扬光大的类型。男人,怎么看怎么眼熟,突然醒悟,这不是机场那个半兽人嘛!不露胸毛我照样认识他!
眼前两大一小亲亲热热是一家子,那么,女青年翟莫莫算哪一出!?气氛顿时诡异,调头去看翟莫莫,她的脸煞白,比麦叔的脸还要白,白得就象她今天身上穿的那件雪白风衣。
“不准打扰别人…”半兽人温柔抱起小女孩,自始至终根本没看过翟莫莫一眼,当然更不会看我,一心一意诠释着好爸爸好丈夫的角色。“跟阿姨说再见…”半兽人对着空气说话,然后抱着孩子扬长而去,女人礼貌笑笑,紧紧跟上。无比敬仰半兽人的沉着和冷静,跟他一比我的段数太低,演技流于浮面,很琼瑶化。
翟莫莫忽然象疯子一样打我,挥舞着拳头落在我的肩上、背上、胳膊上。“叫你走你不走!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啊?” 她毫无顾忌地大声叫嚷,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发泄。然后学着半兽人扬长而去,很快,淹没在汹涌的人群中。
当了替罪羊的我,憋着一肚子气,拎起散落地上的大袋小袋,追上去。妈的!翟莫莫走得太快,我的灵魂都跟不上了。
街角处一个露天烧烤摊追上怒奔的身影,袋子一股脑儿扔到她的脚下,“你有意思吗!做什么不好,偏做小三!很光荣吗?”毫不留情揭穿翟莫莫。
翟莫莫垂着头,默不作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袋子。她走进烧烤摊,坐在小桌子前,学着维吾尔族小伙子,卷着舌头大喊,“来50串羊肉串,4瓶冰镇啤酒。”然后她不经心似的瞄我一眼,戏谑道,“别拿自己当地标建筑啊,别杵着了,进来吧。”
“莫莫,你是缺心眼儿啊还是少智慧?长得有模有样,有房有车有钱,还愁没有牛粪可插吗!”我坐在她对面,准备促膝长谈。
“他是我的初恋…我20岁就和他在一起…5年了…”翟莫莫脸上少有的平静,浅薄的忧伤和隐忍的坚强。
“靠!谁没初恋过!!”我有点愤怒,大力地拍着桌面,震得桌上酒瓶乱颤,引得其他食客伸头观瞧。“莫莫你挺明白的一个人,感情上怎么这么糊涂。他的娃都能打酱油了,他的媳妇更是纯朴贤善。现在你仍觉得幸福快乐,我绝不多说一个字。如果不是,我劝你尽快尽早离开他。”我压低声音,低调,不然被好事者拍下来,放到天涯人肉搜索,不划算啊。
翟莫莫象一滩忧郁的海水,眼睛象黑夜里倔强的罂粟,滚起浓浓的无助与落寞。“煜烁,说说你的初恋。”她不想再谈半兽人,我也不想。
眨眼间翟莫莫不动声色地喝掉二瓶啤酒,正向第三瓶进攻。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啤酒,咕噜几口一饮而尽。透心凉的感觉顺着血液流淌到全身,在弥漫着喧闹、烧烤酱料、食物香味的夜风里,一阵没来由的哀伤。
“我上大学,她是助教。和所有初恋故事一样,梦幻、单纯。第一次怦然心动,情醉神迷,第一次感受爱情的甜蜜,亲密接触。”我一杯杯地喝酒,可以喝醉,不能心碎。慢慢回忆的感觉不错,痛啊痛啊全都可以忘记。“然后她离开了我,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理由甚至都没通知我。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过。”更丢人更贱的事,没好意思说。直到今天我的手机储存着她的号码,邮箱里依然保留着她的照片。
翟莫莫举起酒杯在我眼前晃晃,唤回思维象烧烤烟雾一样四处缭绕弥漫的我。“你现在的恋人呢?什么样?”她饶有兴趣,俨然成了娱记,对我的情感生活现场采访。
“她…”也许是喝点酒的缘故,格外感觉到一个人的孤单,希望身边有人说说话,问问我的冷暖。“她…她很爱我…她…”言词严重匮乏,苏心宝岂是一两个简单词语加以概括的。
正说着,苏心宝打来电话。海滩事件后,我们中断联系近一周,我心里有气,苏心宝肯定也有,不然怎会谁都不理谁。
我蹭地站起来,跑到摊子外面,激动又紧张按下接听,说喂字时都有些气喘了。
“点点,你在哪儿?不在家,去哪儿了?”温和中透着抹焦急关切的声音,听得我鼻子发酸,直想哭。
“心宝,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冲你吼,让你在佩恩和煜荧前没有面子。”苏心宝主动打来电话,和解重整,我哪里有气可生,不道歉还等什么。
苏心宝稍微沉吟一下,才说,“有话回来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外面,和翟莫莫一起,喝啤酒,吃羊肉串。”喜欢苏心宝随时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有没有不乖。她想知道我每时每刻在做什么,不是查岗,而是安心。
苏心宝语气越发的温柔和煦,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是我过去找你们?还是你回来?如果…她要来洗澡,我就提前开好热水器。”心宝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