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泓房中待了许久,一直等到聂泓睡着。
此前,她先问对方:“二皇子在这儿觉得习惯吗?”
聂泓安静地点点头。
江晴晚又道:“方才说,皇后娘娘今日没有用早膳……”
聂泓原本已经快要睡着。只是听到这句话,他蓦地醒来许多,抬起头:“荣母妃。”
江晴晚道:“怎么了?”
聂泓确认一般的说:“母后说,荣母妃会好好待泓儿的,对不对?”
这样的话,让一个皇子去给非生母的妃嫔说,实在有些不合礼数。
但盛瑶知道,江晴晚根本不是一个守礼的人。
果然,听到这句话,江晴晚没有一点不悦,反倒十分欢喜,还追问下去:“皇后娘娘还说什么了吗,二殿下?”
聂泓想了想,小脸上又透出一点困倦来,道:“还有……母后的身体仿佛不舒服,唔。”
江晴晚的指甲掐在掌心,笑一笑:“好,我知道了,二殿下快睡吧。”
明徽帝在卧房等她。
江晴晚佯作疲惫。无论如何,至少在这个晚上,她更想去思索一下以后要如何行事。
明徽帝无奈一般,但也没有为难她。江晴晚敏锐地感觉到,皇帝仿佛有什么心事。
入宫以来第一次,两人背对背睡下。
能让皇帝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薛婉。
如果是从前,江晴晚恐怕还要担忧一下,这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可在此刻,直到她沉沉陷入梦乡,皇帝都没有在她脑海中出现片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七年前的青镇。自己晚间醒来,偷偷推开门,去往小姐姐的房间……
头顶是一轮明月,与相比之下,黯淡许多的星光。
一条由明星组成的长河,在天空中清晰的显现。
江晴晚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晚,应该是七夕。
有了这个念头,她再转头去看院子,里面的葡萄藤爬在架子上,还有喜鹊扑扇翅膀。
小姐姐的房门外有人守着,见自己去了,便将她拦住,压低声音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其实并没有什么……只不过她很想见小姐姐。
于是,江晴晚憋出一点眼泪,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做了噩梦。
那守门人就道:“小姐已经睡下了……”十分为难。
说到一半,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小姐姐一身雪白的亵衣,衬着美好身段与白皙的皮肤,眉眼间带一点疲倦,一头青丝垂至腿间。那样厚重,江晴晚摸一摸自己又黄又干枯的头发,羡慕极了。
小姐姐说:“做噩梦了吗?那就,和我一起睡吧。”
守门人很为难:“小姐,这样不大好吧。”
江晴晚已经怔住。
这一幕在七年前同样发生过,不过那个时候,自己被守门人当下,便悻悻回到自己屋里,一夜未眠。
这会儿,却……
她迈入那个自己去过很多次的房间,小姐姐已经坐到床边,朝她说:“来睡吧,晚儿。”
晚儿,晚儿。
那么好听的声音,那样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
江晴晚每往前走一步,就觉得,自己的影子好像被拉长一分。
等她走到床边时,已经不再是那个干巴巴的小丫头,而是一个丰腴的、十七岁的女人。
小姐姐两只手撑在身后,笑盈盈地抬起头看自己。她低头吻住对方,对方的手就攀上自己的肩,温柔地回应自己。
阿瑶,阿瑶……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唤,然后将对方推倒在床上,一点点解开对方的衣裳。
梦里的盛瑶身体完美的像是白玉雕像,在月光下映出柔和的光。
她着迷地品尝着对方的身体,盛瑶则露出一点隐忍的神情。
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潮流,自江晴晚身体深处涌上。
她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可是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小姐姐,而是皇帝……触碰着她的人,剥夺了小姐姐的身份尊严的人,都是皇帝。
江晴晚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床帏,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
小姐姐不帮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那样的事,她一个人,照样可以做。
宜嫔还是那样蠢,见到她的时候,先是恭贺一句:“娘娘把二皇子捏在手里,可谓胜算又多了几分啊。”
可江晴晚看得清楚,周燕回有多么不甘心。
对啊,周燕回大概是想将二皇子与小姐姐一起除掉的。到那时候,自己“不能生育”,大皇子不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江晴晚心生厌恶,但还是笑着与对方叙话。
这天结束时,明徽帝照例到芳华宫,满脸恼恨:“盛光那老顽固!”
江晴晚柔声道:“陛下莫要气呀……要到夏日了,天愈来愈热,来喝碗绿豆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