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听他的命令,拿下那个吹笛的黑衣女子。
“你……你们这是……这是要弑君造反么?!”燕云华捂着心口挣扎着站了起来,此刻的他满脸黑气,眼角泛红,似是随时可以滴出血来。
“快去瞧瞧陛下,怎的开始胡言乱语了?”白朗故作焦急地左右看了看宫卫。
白太后也紧张地道:“你们快去看看陛下啊!”
左右宫卫齐声应了一声“诺”,却没有一人上前真的搀扶天子,反倒是几名宫中的宫卫猝然出手,将今夜跟随天子出宫的那一百名宫卫当即斩杀于宫门之前。
一股浓浓的腥味涌上喉间,燕云华本想厉喝一声,却不想声音还没发出,一口血水便冲了上来,激得他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鲜红色的血液从口中一口又一口地咳出来,燕云华骇然看着掌心中的鲜血,猛烈地摇起头来。
“朕……咳咳……不能死……咳咳……朕……咳咳……不能死……”他再次抬起一双血红色的恨眼看着宫阶上的两人,“你们……你们……乱臣贼子!朕……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噌!”
燕云华忍痛拔出了马鞍边的长剑,他颤巍巍地提剑走向白朗与白太后,“朕……咳咳……”又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只觉得双腿一软,突然栽倒在了宫阶上。
白太后难过地看着燕云华,“陛下啊,您这是怎么了啊?”
“朕……朕……要……咳咳……杀……杀了你们!”燕云华想要挥剑刺向白太后,只觉得掌心处蓦地一痛,长剑落地的同时,他眼睁睁地看着两只蛊虫从掌心处钻了出来,嗡地一声飞了个没影。
“皇兄!皇兄!”宫门外,燕云深打马赶来,他在宫门前勒停了马儿,飞身下马,快步冲了过来。
兰先生终是停下了吹奏骨笛,悄然退了下去。
“皇兄,你这是怎么了?”燕云深故作惊愕地扶住了燕云华,此刻的燕云华已是七窍流血,回天乏术。
即便是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真到了这一天,燕云深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乱……乱……臣……贼……子……”燕云华紧紧揪住了燕云深的衣襟,不甘心地瞪着他,忽地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来,“朕……朕……真是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想要朕的江山!”
“皇兄……”燕云深哽咽不语,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夺取江山的意思,若不是燕云华抢走了白如裳,又待白如裳那般不好,燕云深又怎会动了夺取江山的念头?
“黛……黛儿……咳咳……”燕云华皱紧了眉头,目光移向了那边马下的商青黛,他咬了咬牙,揪住燕云深衣襟的手又紧了紧,“你要江山……朕……朕给你……朕……朕……只要跟……黛儿……同葬……”
燕云深沉默不语,当年燕云华强夺了他的裳儿,又处处打压他多年,这口气岂能不出?燕云华越是想要商青黛,燕云深忽然觉得,这是他报复的最好机会。
心头的愧疚之意终是点点消失,燕云深突然凉凉地扯开了燕云华的手,冷声道:“皇兄所求,云深做!不!到!”
“你……”燕云华直勾勾地瞪着燕云深。
燕云深推开了燕云华,朗声道:“你君王失德,先设计杀死灵枢院少主商青云,意图嫁祸于我,后被灵枢院院主与黛妃娘娘发现后,又恼羞成怒地杀死了院主与黛妃娘娘,你不配做天子!”
这段说辞,燕云深早已熟记于心。
燕云华终是明白,从商青云死亡的那一刻开始,不,从很早很早之前开始,燕云深便开始布今日这个局。
他今日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江山没了,连心爱的女人也不能与自己同葬。
燕云华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屈辱,他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终是倒在了地上,目光却紧紧看着商青黛的方向。
“黛……黛儿……你是……朕……的……咳咳……你永远……都是朕的……”燕云华挣扎着往商青黛的方向爬了几步后,终是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命呜呼当场。
燕云深已不知道此刻心底的酸涩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内心深处那个过去的燕云深在愧疚心痛,还是现在这个燕云深在为大计终成而不胜唏嘘?
“陛下痼疾发作,驾崩了,陛下——”当白朗虚伪的一声哭喊声响起,燕云深终是回过了神来。
“陛下——”白太后也跟着跪了下去。
燕云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得甚是心寒。
天下臣子有几个人是真心待君王?
尚未正式登上大宝,燕云深蓦地感觉到了将为天子的寂寥之感,他沉声道:“来人,将陛下好生抬下去,准备昭告天下,陛下驾崩了。”
“那黛妃娘娘呢?”一名宫卫上前探了一下商青黛的鼻息,骇声道,“娘娘……娘娘没气息了!”
燕云深倦然挥手,“将黛妃娘娘的尸首抬回雪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