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德看着面无表情的女皇,声音中满是苦涩:“我害怕自己会辜负女皇的重托,我害怕自己会德才不足损了我大周的河山和脸面成为千古罪人。同时我又感激女皇能将那样的机会给予我,能毫不顾忌的将十万禁军交予我并给了我生杀大权。”
“女皇是我的恩人,是钟谦德到死都不会背叛的人!”对着越清风重重的将头嗑了下去,低垂着双眼,钟谦德将双手捏的紧紧的:“我--我以前是---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对着郡主起过一点点心思。但自知道郡主是朱家人是女皇的堂姐后,我便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妄想了。我--我刚才只是见郡主脸色不好,这才一时鬼迷心窍跟了出来。但---但谦德却不知,郡主竟然当真会这般的讨厌我。讨厌我到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都要谦德死。好--好--既然郡主当真这般的讨厌我钟谦德,那谦德便立马让郡主得偿所愿。我---”
“云峥,给我搜他的身!”朝中大臣有不少眼中出现了怀疑和责备,就在朱巧昕向着越清风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时。慢慢的蹲□子,望着那一直都低着头的钟谦德。越清风冷笑连连道:“你还是没有给大家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是没有解释你手上为何会有血渍,还是没有告诉大家你钟谦德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往日情分!”
“云峥,罗恒你们俩亲自上去搜!”钟谦德俯着的身子,在听到越清风说搜身时猛然动了一下。上前飞快的将蹲着的越清风拉起,心中一震望着这个时候精神气好的不得了的越清风,朱巧昕立马大声道:“赶快!”
不知女皇的声音为何会突然大了起来,上前告罪一声。云峥和罗恒立马拉起跪着的钟谦德,向着他的腰间搜去。
身子被朱巧昕从后面扶住,越清风仿佛毫无察觉,只是死死的盯着云峥和罗恒的双手。
钟谦德的腰间什么东西都没了,心中有点埋怨越清风,云峥蹲□子意思意思的摸向钟谦德的黑色兵靴。
一把两尺长的小刀被云峥一下子搜了出来,眼中满是震惊,慢慢将它一点点的拉出。紧紧的捏住它,云行立即低低厉声道:“朝廷内外谁人不知,整个宫中除了带刀内廷侍卫外,其余人一律不许携带兵刃。即便你平时有带刀的习惯,但在面见陛下时,你怎能还如此马虎。觐见皇族尤其是皇上不可佩刀这是规矩,你---”
一年多的相处,其实云峥已经不愿看他就这样毁了,立马帮起他来。
但就在云峥还想扮黑脸,想要女皇和众大臣心软时。目光只是盯着越清风的朱巧昕却立马直接道:“藐视皇族,无视宫规,已是死罪。冒犯皇亲,意图行刺,更是罪责难赎。蒙余立即将罪臣钟谦德拖下去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你怎么知道?越清风你怎么可能知道?”一下子激动起来,钟谦德立马向前,身子被人制住,钟谦德一下子嘶声道:“越清风你怎么知道我腿上绑着兵刃的?没有人知道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旧时只因为他长得太过清秀,六岁那年他便被父亲的嫡子他的亲哥哥意图冒犯戏弄。那时他拼劲全力,被打的面目全非才逃了出来。
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在路上,当惊慌失措的他跌倒在地,当看到这把短剑后,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他拿着这东西返回那林子,找到他那嘻嘻哈哈似乎觉得一切很有兴趣的兄长。上前在他凶神恶煞时,他毫不犹豫的将它插在了他的腰间。
他那平时自命不凡的兄长,一下子捂着肚子跪了下去。而他却用尽全力拔出小刀,又飞快的接着刺了下去。
从腰到脖子,从脖子到腰,他足足刺了四十二刀,才将父亲的嫡子活活弄死。
拔出小剑,在不远处的河边将自己全身上下清洗干净。他便这样将那小剑藏在自己的靴子中,然后*的回家告诉父亲,他被自己的长兄暴打一顿扔进了小河。
之后父亲的轻视无所谓,和发现兄长尸体时的痛心疾首他便记住了一辈子。
认定是有人为了他一个庶子见义勇为弄死了他的嫡子,从此在整个钟府,他和母亲便成为了人人可以欺负轻视辱骂的存在。
那样水深火热的日子,那样连一个小小奴仆都可以欺负他的日子。他过了整整十年,直到十六岁那年。他第一次在江苏的武考中博得头彩,他才终于被整个家族承认。
可十年时间,那把其实并不十分锋利的小剑,已经成为了他身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即便后来已经没有人敢碰他一下,即便后来,连他的父亲望着他眼中都尽是赞赏时,他都没有想过丢了这把当初给了他勇气的小剑。
宫中规矩,私带兵刃者不可进宫。但他还是刻意的给忘记了,后来他被武帝,女皇重用。作为权臣的他,更是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做侍卫时,可能还有人敢搜查他的身体。但作为大周数一数二的将军时,他不认为有谁敢蓄意的刁难得罪他。
没人敢,也没有人会想到他身上会藏着一把剑。他甚至都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可她越清风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