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剐了。”
“别提她。”沈霜照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说话的口气也重了些。
像是捉住了她的小辫子,陆清容继续说:“她若是晓得你在这岛上藏了个姑娘,按照她的性子,回去恐是有你受的。”
沈霜照瞪着她,表情有些狰狞,这话从陆清容口中说出来真是混账极了。她注视着她,口吻讽刺:“你要去告密吗?去呀……”
看她一脸严肃似是生气了,陆清容说:“只许你戏弄我,怎么就不许我开玩笑?”
沈霜照怒极反笑,抄起外衫披上:“你的玩笑太残忍了,一点儿都不好笑。干净的衣服在床上,你自己换。”话落,她便头也不回地抛下陆清容一个人。
陆清容看着床上叠好的衣衫,只觉得心里酸涩。这几年她心绪向来平静,极少有人或有事能让她如现在这般无所适从。她紧皱起双眉,脑子里乱成一团,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来水澜城。
那一年里能发生什么呢?自己的铃铛在沈霜照身上那又如何?若她当初真是遇见了重要的人、发生了刻骨铭心的事,岂会这么轻易地就忘了呢?遗忘到一分一毫都记不起来。真是可笑。她就该回沙海去,离这个莫名其妙的沈霜照远远的。
打定主意后,陆清容换下了湿衣,去书房找沈霜照。
沈霜照抱着膝盖,斜靠在书房外的栏杆处,对着湖面若有所思。陆清容走到她身后便停下脚步,对着她说:“留在这里没意思,我要走了。你手上的东西若是不愿意摘,那便罢了。”
原以为沈霜照会有什么反应,可自己说完许久,沈霜照都还是那副失神的样子,更别提说话了。
“沈霜照……”陆清容莫名地又烦躁起来,真是恨透了这种被人家牵着情绪走的感觉。
“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之前说好要给你讲故事的,哼……”沈霜照极淡地笑了笑,“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故事要讲,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陆清容你走吧……”
“你……”陆清容如鲠在喉,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犹豫再三,她愤恨地拂袖而去。
沈霜照将半张脸埋在双臂间,眼角却狡黠地眯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便如期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你送我出去。”陆清容说。
沈霜照这才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她:“方才你不走,今日恐怕就走不了了。”
“为什么?”
“因为很快,城中送晚膳的侍女便会过来,当中还有洛期的心腹。你若是出去,半途定会与她们碰上。沙海的少主在岛上与城主私会——如你所愿,这话很快便会入洛期的耳,那样你我的下场都不会好过。”沈霜照在她身边踱步,一字一句分析得头头是道。
陆清容点头:“你这家伙早就算好了会是这样。”
“何出此言?”沈霜照笑,“陆姑娘若是不折回来,明明是可以走的。守岛的几个侍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你明知我不会水,更不会划船……”陆清容说了一半便住了口,收起话题,“罢了,不想与你生气。”
岸边只停了一叶小舟,陆清容不识水性,方才又落了水,心里对水有了恐惧。她一个人,如何架舟出去?沈霜照说是要放她走,其实早就料到自己会折回来。真是做得一手“好人情”。
……
“不过来一起喝一杯吗?”沈霜照坐在书房外的石凳上,挽起袖子斟满了一杯酒。
陆清容在她对面坐下,看着杯中的酒却始终不为所动。
“这一天你都未进食,酒不喝,这饭总得吃吧?”沈霜照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她的碗中,“你看看,你不吃饭,我都比你长得高了。”
陆清容捏着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是吗?”
沈霜照站了起来:“我们好几年不见,陆姑娘恐怕是未注意这一点。若是不信,不如比比?”
“城主原来是个幼稚鬼。”陆清容“骂”她,把沈霜照的话全然忽略。
沈霜照不在意地坐下,将白瓷酒杯抵在唇上。她垂下眸,心里念的都是那个会抚着自己头,温柔说自己不如她高的陆清容。她蹙眉,如今自己倒是比她高了,可她呢?却如此冰冷,更不记得这些属于两人的珍贵回忆。她闭上眼,将酒与苦涩一同吞进了肚里。
陆清容吃了一口菜,细嚼慢咽后问:“之前你说要给我讲故事,这两天为何没听你提起?”
“没什么好说的。于我兴许是很重要的事,可对别人而言,我想大概是极为无聊的。”
陆清容:“那便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你我是如何相识的?”
闻言,沈霜照突然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她放下筷子,不知如何回答。
“嗯?”陆清容也停了下来,晚风从湖面上吹来,有意无意地拂起两人的发丝。
沈霜照抬眼,无意间便撞上陆清容的目光。她紧握起手,两人相视在七年前的青城——第一面,自己是赵越瑶宫中的“刺客”,她是赵越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