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艾尔法,统统都涌了上来。
害得夏耽渐渐地红了眼圈。
水汽不争气地窜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你以为,你想死就死,想复活就复活,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很轻松吗?
只留下我一个。担惊,受怕,犯傻,做一切愚蠢的事情,就怕哪一天,你要是回来了,连个容身的地方也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净做傻事,自我厌恶,却又不敢放弃。这些日子的努力、担心,害怕,周围没有一个同伴的恐惧,都是为了什么呢?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眼泪忽然就落下眼眶。
重重的一滴,落到地上,“啪嗒”一声。
刚刚成熟的雌性猫耳人,搭拉着那一对耳朵,整个眼眶都是通红,泪水滑落,四散飞溅,像是滚烫的熔岩,烧灼了旁人的心。
人高马大的艾尔法忽然慌乱了节奏,站起身围着她,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小乖?”
他的小乖虽然成熟了,身体却还没有发育,那么娇小柔软的一只,被他这么一问,也不说话,哭得沉默而激烈,别说是泪水了,就光是鼻涕就已经流个不停,看上去实在可怜。
艾尔法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已经完全不能用“可爱”来形容的猫耳人,不知胸口懵懂汹涌的情绪是什么:好像比单纯对幼崽的关心,要多了那么一点点,但是确切地要说是什么感情,他又很难下个定论。
艾尔法伸出已经从蜥蜴人的爪子,变得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怀里的小乖。虽然他脑袋里有很多关于培育幼崽的知识,但对于怀中的这个宝贝,他有时候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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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蜥蜴人居住的巨树上,某个黑暗的房间角落。
一具刚刚死去没多久的蜥蜴人尸体,正躺在房间中央。屋子不大,里面的设施也很简陋,和当初的设施完备先进的饲育园,肯定是不能比的。
整间屋子只有班尼一个人守在门口,两手交叉,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冬天的繁殖星球气候恶劣,如果不能找到适合的躲藏空间,八成会被外面凌厉的风,给吹成冰棍。那只逃走的猫耳人幼崽,估计是活不下来了。上一次野兽的袭击已经过去好几个星历月,前几天,一场盛大的悼念活动,也刚刚落幕。
因为冬天,而已经光秃的巨树干上,所有的蜥蜴人聚到一起。仰头朝着无尽苍穹放声高歌,歌声浩瀚如海洋,飘渺渐远,那震耳欲聋的、此起彼伏的歌声背后,是对野兽的仇恨,对亡者的悲恸。
“等到下个狩猎季,一定要杀死那些野兽!”
“对!把他们抽筋扒皮!”
“剁碎他们的骨头!”
“咬烂他们的肉!”
广场上悲歌的人群中,渐渐地发出这样的呼喊,蜥蜴人通红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敌人种族的仇恨。
但是仇恨能有什么用的?
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敌人也不会因为这些仇恨,立刻就受到诅咒死掉。蜥蜴人们只能依靠这样焚烧骨头的仇恨和咒骂,来表达自己对异族的愤怒。
“下一次的狩猎季,就要杀光那群低等的杂种!”
悼念活动结束的时候,蜥蜴人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而那些在战争中死掉的人,虽然很可怜,但既然已经死掉了,总比不上活人更加重要。
哀悼的人聚起来快,散的更加快,等到人去楼空,预留下光秃秃的巨树枝干,在寒风瑟瑟的夜晚,没人再挂念。
只留班尼一个人,还在执念他的哥哥……
“咳咳!!”
床上躺着的那具“尸体”,忽然发出了猛烈的咳嗽,门边上的班尼一下惊醒,几乎是在瞬间,就冲到床边。他低头急切地看着正皱眉咳嗽的“尸体”,两手紧紧扶着对方肩膀,张了半天嘴,却愣是憋不出一句话。
要说什么好呢?
“欢迎回来”?
“你还记得我吗”?
“哥哥,我很舍不得你”?
等到咳嗽平息,床上那具刚刚恢复生命没多久的“尸体”,这才睁开眼睛,他先是一阵迷茫,两眼放空,菱形的瞳孔不断放大缩小,最后居然一个恍惚,变成了兽人才有的滚圆形。班尼一愣,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拥有兽人眼睛的“尸体”,尝试着,叫了他的名字:“……艾尔法?”
复活的“尸体”,果然把视线定到自己身上了。
班尼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复活的“艾尔法”,顿时两眼圆睁,杀气毕露!
坚硬的爪尖相击,碰撞的身体,粗噶的喘息。但明明是熟稔得不能再熟的哥哥,使用的却是兽人才会有的搏击动作。幸好刚刚醒过来的身体不堪重负,班尼吃力地制止对方攻击,接着轻柔却强硬地把“尸体”摁在床上,注射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