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金丹,虽然这个修为程度目前还是在昆仑要垫底,但是也早就离一日三餐的凡人生活去的很远了。只是长久以来的辟谷生涯让他都觉得自己不像个活人了,怎么说也要胃里装一点东西才安心。
青光大作之下,竟生生形成了一道屏障,不仅将那接二连三传来的响动尽数挡在了门外,只能听到一点隐隐的声响,这阵强烈的震动也止息了,而淡青色的光芒未曾止步于此,它蜿蜒盘旋成青龙的形状,沿着这阵震动传来的方向一路追溯过去。
这时,饭馆里的尤炳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里的粗瓷碗,从怀里摸了五个铜板一字排开,对瑟瑟发抖躲在桌下的老板喊道:
“结账。”
严不悔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本想缀着他一路的呢,结果刚出门,他就失去了尤炳的踪迹。正当他四下张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被抵了个冰凉而锋利的东西,尤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妖修?”
严不悔两指抵住剑锋,缓缓使力往外推了推,发现分毫未动,便低下头笑了笑——而且是很怀念很欣慰的那种笑容,却没人看得见——抬起头之后,面上又恢复了那种和气的表象:
“青龙星君明鉴,我这手上都没见过血。”
尤炳不为所动,手中的长剑又往里逼了几分,压出一条细细的血痕来:
“你刚刚叫我什么?”
严不悔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拨弄着手上的扇子笑道:
“昆仑四星君里,玄武星君常着黑衣,年最长,朱雀星君和白虎星君均为女性,算来算去,能用这一手好法术的,恐怕也只有青龙了吧?要是我说错了,还请莫怪我眼拙才是。”
尤炳手劲松了一点:“那好,既然你是没沾过血的妖修,我便不计较了,还请你速速离去,莫要掺和进接下来的事情里来。”
他说完便迅速转身离去,丁点儿迟疑都不带的,然而如果他此时能回头看一眼这个自称“严不悔”的人,就会发现——
他的脸在某个瞬间,变得跟当年的白虎星君姚晚一模一样。
严不悔“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故作风雅地扇了几下,缓缓在手心将扇骨一根根折断,笑道:
“青龙小师弟现在也厉害了啊,都能独当一面了。”
然而他的语气在下一秒就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几乎都有种积愤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
“怎么就长不出一根龙筋来呢?你还不如耿兰卿。”
☆、第48章 长命第二
人,一撇一捺,脊梁当中,堂堂正正行于世间,不做鬼蜮之事,胸怀坦荡磊落,方称得上“人”。
大多数妖修对成人的执着也便根源于此。能堂堂正正行于世间,不用跟自己内心天生的对血的渴望作斗争,遍访名山河川,尽享人间繁华,或者退一万步讲,能老实本分地寿终正寝,多好啊。
然而天不遂人愿,它们在作为妖修出生之时,便已经缺了最重要的东西了——
一根“人骨”。
它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骨头,不是说你把这个人的脊椎骨血次呼啦地抽出来,安进自己身体里,你就能从妖怪变成人类了。它是一种很玄妙的精神气儿,妖修们不管多久都弄不明白人骨要怎么移植。
人类有什么好的呢?多少妖修们这样满怀恶意地想过,他们脆弱,自私,欲壑难填,生命短暂,轻轻一碰就能去了半条命,在拥有长长久久的生命的妖修们的眼里,人类简直就是朝生暮死的蜉蝣,倏忽间便要魂归幽冥了。
可是偏偏就是这些蜉蝣,他们朝可闻道,夕死而无憾。反倒是那些生命长久的妖修们要付出成千上百倍的努力,才能摸到那么一点“道”的边缘。
他们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在某些时刻能爆发出神魔都要为之侧目的力量;他们自私自利,却在紧要关头能舍生取义;他们欲壑难填,生命短暂,然而最后能闻道的大能者,却永远是人。
在不知多少年后,突然就有妖修宣称,自己得知了能够让“人骨”移植到妖修身上成功的办法。起初大家都是把他说的话当做笑话听的,结果这个妖修胆大包天,做了件轰动一时的事情,直接证明了他并不是口出狂言:
他使计诱骗了当年涉世未深的白虎星君下了昆仑,直接抽筋剥皮,将血淋淋的白虎心安在了自己身上。
当场便风云震动,乾坤变色,天降三十三道神雷接二连三劈在这妖修身上,九重天外起祥云,昆仑山下生黑雾,一边是天道竟然承认了这妖修的所作所为,降下天雷祝他锻骨飞升,一边是昆仑护山大阵扩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玄武朱雀同时心有所感,飞剑回驰,留守的青龙星君一怒仗剑下昆仑,剑尖儿都逼到这妖修的颈子上了,就听见妖修长啸一声,眼见得锻体成功,即将飞升了。
结果好死不死,这妖修主修木属性法术,白虎是西方之主,属金,刚好跟他一身本事相克,他是没有飞升成功,却也成了个货真价实的人,被暴怒的青龙星君一剑斩首。
虽然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