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若非点明,顾忌着彼此的脸面她倒也不好说些什么。现在难得曾墨瀚问了,她便也落落大方的开口回道:“我此番离京,却是要随魏来回乡去的。”
何芷这句话一说,便算是点明了她和魏来两人的关系。曾墨瀚自然不会听不懂,只是仍旧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于是便问了句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来:“你随魏将军回乡,是……是恰巧同行,要过去游玩的吗?”
这话说完之后便是连曾墨瀚自己都觉得可笑了,但他却不知自己这自欺欺人的话竟是歪打正着了。当初何芷要求与魏来一起回乡的理由,可不就是魏来曾答应过要带她在家乡游玩吗。
于是曾墨瀚一语落地,屋里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曾墨瀚回神之后想到自己问的话只觉得尴尬无比,一时还不曾注意到周遭气氛的变化。魏来却是扭头去看了看何芷,目光略有些古怪。
何芷这个当事人没什么反应,只是曾墨瀚这问题莫名的切中了要害,她却不知如何回答了。临了,她终是将视线移向了魏来,目光中带着两分恳切,似是希望她替自己解围。
魏来觉得,何芷大约是不喜欢曾墨瀚的,否则面对着这么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她也不会如此的不留余地。她们当时定亲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曾墨瀚的心思明显得她都看出来了,何芷不可能不知道,她这般表现,便是要借着自己摆脱对方了?
这样一想,魏来便算是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再加上之前被曾墨瀚无视的态度和何芷那恳切的目光一激,她便难得的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不止是游玩,瑾睿此行是要同我回家,见我母亲的。”
这话比之前何芷所说的更加直白明显了,便是曾墨瀚再不愿意相信,也明白既定的事实不会更改。他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心里隐约后悔起自己当初的犹豫不决,只是心中的不甘还是促使他不自觉的开口问了句:“你们……定亲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魏来也没有犹豫就点了头:“我和瑾睿,半个月前定的亲。”说完顿了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她又加了句:“待明日曾大人寿辰过后,我们就要启程回乡了,若曾公子还有什么话要对瑾睿说,不妨今日便都说清楚吧,免得到时候没时间了。”
一改之前的沉默忍耐,曾墨瀚只觉得此时的魏来有些咄咄逼人了。不过他却觉得这般态度其实也怨不得魏来,因为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正被人窥觊,恐怕都不会对那窥觊之人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实际上他还是免不了有几分难堪。
屋里的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还是何芷见着气氛尴尬,主动开了口:“墨瀚,可还有什么事?或者,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曾墨瀚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此刻只想离开这个让人倍感尴尬的地方。不过摇头之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又点了点头道:“我有话想对魏将军说。”说着顿了顿,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叮嘱,他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看着魏来道了一句:“你……好好珍惜吧。”
魏来倒真没想到曾墨瀚这般干脆,略感意外的同时,却也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此时依旧不觉得她与何芷将来会有什么瓜葛,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的何芷于她而言,似乎已经不止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至少,她对她,已经有了些不一样的情谊。
☆、贺寿礼
错过的无法挽回,曾墨瀚最终还是失魂落魄的走了。
也不知事后他是不是与曾雨薇说过什么,之后的这一整天不仅是曾墨瀚,便是一直对何芷黏糊得紧的曾雨薇也没出现过。到了晚饭时候,丫鬟们送来的菜式也依然都是何芷喜欢的,可见曾墨瀚虽然失落惆怅,却也没有因此对何芷产生什么芥蒂。
事情就这样过去之后,第二天便是曾远志的寿辰了。曾家本是名门世家,曾远志又是一方长官,这一天前来贺寿的人自然不少,整个太守府也都早早地就忙碌了起来。
魏来与何芷到得并不算太早,虽然她们本就是在曾府里做客的,但这一天两人却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何芷懒得去应付那许多,魏来和曾家更没什么交情,于是两人便选了个不早不晚,也最不引人注目的时候到了前厅。
习秋抱着何芷的画跟在两人身后,刚到了前厅,何芷便吩咐她将画当做寿礼送去。只是临了,何芷却出人意料的叮嘱了句:“记得,是以魏将军的名义送去。”
这话一出,另外的两人都是一愣,习秋似乎有些不乐意,魏来更是开口问道:“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送啊?我和曾家可没什么交情,今日也不过是陪着你过来罢了。”
何芷眨眨眼,自然不会说她是要借这个机会将两人定亲的消息散出去,只解释道:“今次我来贺寿本是意外,这贺礼也不曾特意准备,若是拿着这幅画当做何家送来的贺礼,却是太轻了,旁人见了只怕会笑话。但若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只怕有些不妥,还不如就以你的名义来送,毕竟曾家也知道我们定亲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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