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二字牵引,月赋雨无暇顾及落在地上的毫笔,只是屏住自己的呼吸,确认来人。
“回郡主,云归小姐居室的婢子。”婢子喃喃。
“那快让她进来……”确定是云归派人来见她,月赋雨喜出望外。虽然她不知云归是为何会想起来派人寻她,只要云归肯派人,她心里便是开怀的。
原想端坐在案前静候兰泽,但一待眼神扫到面前桌案上的物件,月赋雨又连忙叫住了婢子:“等等!”
“郡主?”婢子顺从的转身望向月赋雨,“不知郡主还有何事?”
“快过来帮本郡主将此案上的物件收好!”月赋雨起身打开榻侧的衣柜,示意一旁静站的婢子。
“嗯……”婢子轻合一声,立即熟练地按照月赋雨的吩咐,将桌案上的手绢、毫笔以及云归的墨宝一一收好,放到柜中。
“嗯。”月赋雨望着一尘不染的桌案,轻轻舒了一口气,“这般便是妥当了。你且去邀兰泽进来吧!”
“是。”婢子与月赋雨见过礼,便匆匆去寻兰泽来见月赋雨。
“郡主。”兰泽被邀到月赋雨面前时,兰泽有些难以相信眼前饮茶的女子是淳归郡主。
她的记忆中,淳归郡主原该是一个懵懵懂懂的贵女。可眼前这个女子,她的眼睛是流淌的满是果决,而不是曾经那种欲说还休的缠绵。但她身上却还是穿着诗国十五六岁女子穿着的衣裳,粉粉嫩嫩,如三四月那绽在山间的桃枝。
“你在看什么?”月赋雨自是不知她周身已全然被矛盾的气质环绕,她只是惊诧于兰泽见她竟然一言不发。莫不是她从云归院中拿东西被云归院中人发现了,所以要兰泽来她院中讨公道?
“你是不是……”月赋雨正要出言询问,却见兰泽‘扑通’跪倒了她脚前。
“郡主,兰泽有一言想说与郡主您听,劳烦您让左右都……”兰泽攥紧怀中的古琴,望着月赋雨,“若是您不愿……”
“退下!”一面命婢子退下,一面扶住兰泽,月赋雨心头刹那变幻出千万种可能。兰泽来寻她是为了告诉她,云归早已在偏院等候了她许久?或是为了告诉她云归不日就要来见自己?
月赋雨想得神游太虚,却被手中突然下沉的重量吓了一跳。
“郡主——”兰泽抱琴一拜,神情愈发诚挚。
“唔……”
见兰泽一上来就是一番舍身取义的模样,月赋雨的迷梦也是醒了大半。兰泽许是怕说出实相后,在众人面前落了她的颜面……
“不知兰泽你来……”端详着兰泽,月赋雨话音未落,便听到兰泽问她了一个异常尖锐的问题。
“郡主,你可是对主子存了什么要不得的心思?”
“这……”月赋雨与兰泽对视,却见兰泽眼中坦坦荡荡无半点惧意。
月赋雨思索了片刻,给了兰泽一个自认为稳妥的答案:“无。”
她对云归自是不会存什么要不得的心思。若是要不得,那如何会存呢?再者,即便是她对云归有企图,她也没有任何陷害云归的打算,若此,如何能算是要不得?
只是,这个问题问的委实太突兀了。是云归在背后指点的么?
想不通兰泽举止的缘由,月赋雨含笑要兰泽起身:“你今日来我院中,便是为了问此事?”
“不……不……兰泽来,自是不是为了问郡主私事……”
听月赋雨答完话,兰泽微微有些失神,这让努力想与兰泽搭话的月赋雨有些纠结。她是想问问云归近况的,可依照眼下这话头,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月赋雨斟酌了片刻,道:“不知兰泽你来……是为了问赋雨何事?”
“兰泽……兰泽想代主子问郡主一句,郡主会弹琴么?”兰泽小心地看了月赋雨一眼。
“嗯……”见兰泽问了弹琴,月赋雨暗觉头有些疼。她自是不会弹琴的,若是会弹琴,她定然要学着那传说中的女子,故意弹错琴谱来诱云归来自己居室。
所谓‘曲有误,周郎顾’。她可不愿相信,如云归那般爱琴的女子,会允许有人在她眼下弹出糟践曲谱的乱音。
可,自己不会呀!
月赋雨蹙眉打量了兰泽片刻,直到兰泽身子开始发抖,才低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郡主大德!郡主博学定是知晓君子不夺旁人所好。若是郡主不善琴,郡主定然不会收旁人所赠之琴……”兰泽一面冲着月赋雨叩头,一面在心里静思她该如何会去与主子道,郡主并无意于她。她与主子素来亲近,故纵然近些日子主子没有直言她心悦郡主,她一个近仆却是已然看清了主子的心思。兰泽记得赵府里的老妇曾与她言过,当一个女子开始在独处时无缘无故轻笑,她心中一定住进了什么东西。人也好,物也罢,总之,一定住进了什么东西。
“对……可是……”月赋雨困惑,她不知兰泽言语中的旁人是何人……
月赋雨一承认,兰泽便觉得她该问的已然问清楚了。
“如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