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乐。
遥望浩瀚皇城内,一入城府深似海。
勾心斗角,是宫廷的最佳代名词。
我怎能忘了呢?看起来再怎么慈蔼的皇太后奶奶当年终究是一名心狠手辣的狠妇啊!
权位有多高,威势有多大,都是用一个人的阴狠心机和不择手段换来的。
荣华富贵,如我于浮云,我只是想同烔一同过着平凡的日子,这终究...只是一个奢侈的妄想吗?
这六年的欢乐非凡,背我逃离东宫的千万笃定,红枫下的痴恋誓言,床褥上的艳红吻印,全是...梦一场吗?
「烔───」哀凄地哭趴在地,任由地上脏污沾了一身为了他换上的艳红枫花,声嘶力竭,撕心裂肺,无限悲屈。
遥望浩瀚皇城内,一入城府深似海;
妾身念念呼良人,换得红帖迫沦妓。
41 冷宫,孤身
在这寂静的殿堂,我独自一人吃力地打扫,这毕竟是我未来四个月的家,尽管再悲愤难过,又何如呢?
我,怎麽可能逃得出去?
远方艳阳高照,街上的人们喜庆欢祝烔一行人的归来,热闹非凡,锣鼓喧天,相比之下位在阴暗处的我,是多麽的可悲。
烔,你现在究竟在想些什麽呢?
昨晚墨雨烔醉醺醺地赶回深山闲居,迎接他的却不是朝思暮想的好娘儿,而是一片狼藉,活像被人给砸了一样。
他心头一冷,慌忙地冲入屋内,只见满身是血的云珀虚弱倒在一旁,双手双脚还被人绑了起来,嘴里细细碎碎地不知唤着谁的名。
「云珀、云珀!你还好吗?」焦躁的墨雨烔替他解了繁琐的绳,云珀身子一倾,歪倒在他空虚的怀里,
「玹樊...樊儿...」
「云珀?」心急如焚的他努力想听清云珀几近蚊声的字句,可他连听清的机会也没,云珀的头一撒,整个人从墨雨烔手里滑落,摊在化为粉屑的木片上头。
「云珀!」墨雨烔心一震,眼睁睁看着他软倒在地,忙是扶着他背到肩上,踏着极为凌乱的步子,在屋内用身子撞开一扇扇木门,寻找着他极为挂心的可人儿。
凝...凝...你在哪啊啊啊!!!
墨雨烔暴怒地一拳打在刮满触目惊心抓痕的墙上,鲜血翻腾涌出,背上的云珀险些滑落在地,他痛心地蹲缩在昔日她的房里,宛如无助的孩子,嚎啕哭泣。
征战无数血染袍,黄沙漫漫飞天卷;
浩浩长路尽头处,浅粉盈盈落无影。
连夜奔回了皇城,他小心翼翼地将云珀带回宫里寻求太医协助,好在伤势数月後自可痊癒,并不会构成太大问题。
墨雨烔步出殿外,站在廊道上望着那满斗的星眼,回想起来,他和她也曾一同眺望过这片繁烁,轻舞飞扬,好不快乐。
如今好景依旧,可却是人事全非了。
那晚,他彻夜未眠。
隔天一早,按往常习惯向皇太后请安,许久未见的奶奶依然仁慈,可那和蔼下的面孔,是否还是如当年的心狠手辣,无人知晓。
他被皇太后拉着坐在桌边,说是要叙叙旧,可叙旧的第一句话,便让他开始以不同的眼光谨慎对待这眼前的老妪。
乖乖成亲,忘了璿巧凝,否则哀家会让她重蹈那半年的辙。
脑袋嗡嗡作响,一片茫然,他该...怎麽做?
墨雨烔是相信她的敢做敢当,毕竟这并不威胁到她,得到的反而是更多更多的联姻利益。
当下,他便允诺了。
他的决定,从不是为了这阴险的宫廷,全是为了那本不该牵涉太多的姑娘。
权当是为国家社稷着想好了,爷这点牺牲不算什麽,总比她被牺牲来得好多了。
但墨雨烔终究是太嫩了些,他尚未完全明了这宫中的潜规则:是非对错,全由不得你,权高位重者说了即是,出尔反尔,谁能阻拦?
他这是,完完全全地被牺牲了。
连同他自以为的保护,那娇娃一起。
一日一日的寂静环绕,一夜一夜的辗转难眠,我忘不了他,可必须割舍,否则痛苦到最後的是自己。
两次信任,最後都幻灭,这代表什麽?
人心叵测,就连凐和烔也无法让我信任,那我还应该信谁?
且就连没什麽深仇大恨的皇太后也要这样对我,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忽然发觉我宁可当年饿死街头,也不想换来如此折磨厄运。
惨澹的月色披了满身的伤,哀愁浓浓,我挺着爱人的骨肉,却必须忍受爱人的背离。
倒不如寻求一死?可我并不想如此含冤而去,更不想为了这群拿刀捅向我、捣乱我命运的人而寻死,这一切...都太不值得了。
孩子是无辜的。
同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年前,被迫欺凌,就在以为终於得到救赎,能与郎君厮守一生的一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