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调忽就拔尖了起来,我双手捂住过于大张的嘴,两眼干瞪着引人犯罪的主人翁,后者只是憨厚地淌着一丝口水,仍迷蒙迷蒙地熟睡着。
我绷紧身子,聂手轻轻挪开刘亚仁环至背后的细手,作贼心虚般偷偷爬了起来。
一看,我们...居然闹着闹着直接横躺地上直接睡了?
竹叶互相摩娑的沙沙声响起,北风强劲,顺势吹散了我一头睡翘的长发,青丝纷乱,犹如心头的情绪,杂乱不堪,一片片干枯就这样无情夹带入纷飞的发间,增添了浓浓的落魄和惆怅。
刘亚仁一睁开眼睛见及的就是此景,女子明明不美,论美貌姿色在她以上之人多到好比天上繁星,可她自顾愁思的模样,论神情,论她眼底的那抹暗动不明,倾尽一生也想为谁付出,那样深情的凝视,出神到忘乎所以,忧柔的令人心疼,却更令人为之向往,想奋力拥住她,扰断她的思绪,将思愁化开,专注望着自己,只感受他只为她兴奋狂跳的悸动。
我一惊,但也只是让他静静拥着。
罢了,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谢谢你,这如梦一夜带给我难得纯真的美好。
隔了一夜,又是一身火辣冶艳的青楼装束,有些微冷的北风迎面拂来,翻掀起层层纱裙,衣摆飘扬,性感描摹出女子的姣好曲线,凹凸有致,前凸后翘,看得刘亚仁心头的不安愈发明朗。
他不该这样做的,「凝凝,」焦躁出声,竟是唤了一声他早已酝酿已久的冲动,我诧异猛地收回直盯刑场的流连目光,身形不住僵了下也没发觉,「你...真的要这样做?」迟疑开口,眼底是我一目了然的担忧和焦虑。
甚至,隐约还多了些点点星火,火光在闪动,就像他此刻即将满溢的情愫。
「是的,」毫不犹豫,「我爱墨雨烔,为了他,即使死了也不足惜。」铿锵有力,宛若对人世间的明白透彻,辜负自己,也要成全那人,墨雨烔。
刘亚仁隐忍般定定望了我几秒,一颗心在颤动,濒临窒息,几经绝望,我全都毫不保留的感受到了,但又奈何得了谁呢?
爱上谁,岂是我能决定的。
对不起。
同样的骏马身下,同样的美人在抱,刘亚仁坐在身后环着我熟练地驾驭马只,一切似若昨景,只是两颗心却早已大不相同,即便不舍,也必须渐渐远去,回到从不相识的距离。
我爱你,却逼迫不了你。
世上最远的距离,只怕是如眼下的佳人在怀,芳心有属了吧?
喀哒喀哒规律的马蹄声,从原先的单调稳健,渐渐若有似无添了些许的急促,啼声纷乱,隐隐还有蛮人热血的吆喝,明明刑场在即,却是团团黄土盘旋眼际,凄楚哭喊,荒天漫地。
这是末日要来了吗?
「怎么一回事!」望着前头的嘈杂,我崩溃大吼,侧头撞进远超我意料之外的震惊,着急地眼泪就快奔腾而出,歇斯底里,我索性揪住刘亚仁因风鼓起的斗篷,凶狠瞪他,他被我猛地一拉,这一吓,身下骏马不安昂起前蹄,害怕嘶鸣,扭身奋地一甩,我两双双落马,落魄跌滚在地。
「刘...」
「小心─」
话语刚出,刀光剑影,戏剧般在眼前不到一尺的距离真实上演,你来我挡,银色闪光飞来扫去,??穿梭其中,招招逼向对方要害,耳边是骏马仓皇奔逃的错愕蹄步,蹬来跃去,刘亚仁浅金色的卷发在我眼前飘扬,还时不时轻柔扫过我的脸,好比羽毛般,时不时激起圈圈涟漪,投了一颗未明的情感在心湖,悉心照料待我至深的画面历历在目,而我...竟有些想哭。
他为了今日才特地绑了的乌青丝带转瞬从天而降,意味不明缓落发顶,我艰难地眨了干硬酸涩的双眼,赫然发现自己已然泪流满面,哭湿了双眼。
原来,你在我心中,已经狡猾地占去一席之地。
颤抖着手紧握他飘扬而落的丝带,我望向那依然难分难舍的两人,沙尘漫漫,前路坎坷,可我依然要狠下心,找到那仅在咫尺之处生死未卜的他。
如果可以,我多想永远腻在你怀里听那一口口亲密久违的,「凝」。
62 刑场,茫茫
手心是坚定纂紧的乌青丝带,我扭头拔腿狂奔,呼啸而过的是刘亚仁奋勇杀敌後蛮人的阵阵凄惨哀号,刘亚仁双手各舞着一柄长剑,不慌不忙尾随在我张扬的朱赭色绸摆之後,势如破竹般护着我,逐渐奔达混乱的核心,艳妃无情搅乱的各种破碎际遇。
脚步彷佛轻了起来,天地之间只余我一颗激烈狂跳的心,焦躁难耐地东顾西盼,试图寻到一丝熟悉的碎影,即便只是一缕不再柔秀的墨发,一抹不再豁达的浅笑,一眼不再顺从的叛逆。
「烔─」我找到了他,两眼无神转为对我浓浓的眷恋和欣喜。
双手的碍人桎梏牢牢隔开了我和烔任何亲密拥吻的可能,我既雀跃又不舍,可仍远远不及四面八方踩踏我俩小小天地的喧嚣狂笑声,刺耳且令人心寒,无情闯入桃粉色氛围,一色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