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眉也没让人感觉到她的温顺,她的一只脚踩在桌子下面的连接杠上,很随意的坐着,但她的气势却能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人。
最后,是季穹先出声了。
他衬衫领口□□出来的皮肤是青紫的,很明显的掐痕,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难得你能坐下来跟我说话。”
星放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伤口,她的抬眼,随手挑了块甜点塞到嘴里,皱着脸,说:“你的意思是,还要挨打?”
季穹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不识趣。”
星放笑了笑,“上次我可没用力,你让阿娅受到的伤,比这严重一万倍!”
季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否认到:“我没觉得她受苦了。”
“是你不要她的,是我找到她,照顾她,养大她,她回报我是应该的。”
“你没有资格让她回报你。”
“那你就有?”
季穹笑出了声,他英俊的脸上还有几分幼时刁钻的影子,如果是以前的星放,觉得要掀了桌子了。
但他们都长大了。
星放摇了摇头,“我没有,但你也没有,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打断一下,”季穹看向星放,“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给她吃了点药。”
“药剂的反应不在我的预测范围,但零昼这样,你不是也松了口气吗?”
对面的男人抬头,镜片后面的长眼诡谲的让星放烦躁的想打碎那镜片,她似乎觉得季穹是不会说出怎么治疗零昼的方法了,于是换了个话题,“红丸体是你搞的鬼?”
季穹一点也不惊讶,他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和记忆里脏兮兮却领地意识极强的同伴有着极大的反差,那张看上去不大的脸孔上全是不耐烦,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勾着唇角,说:“是啊,西王。”
“真没想到,”杯底和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去西区居然坐上了王座,呵呵。”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在东区搞鬼我管不着,但在西区,还是我说了算的!”星放突然挺直了腰板,她的目光落在季穹身上,带着多年王座积累的威压,“即便杀了你,也完全没有影响。”
“有的,”季穹笑了,“你不会杀我的,星。”
“因为阿娅最信任我。”
阿娅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的星放遍体鳞伤,却不能开口求一句饶恕。
“那又怎么样呢?”
女人漆黑的长发垂落在胸前,她的声音原本就喑喑哑哑,再刻意压低声音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再跟阿娅说你不要她了。”
“这种假如完全不成立,” 季穹直视着星放,“因为只有我,能让她清醒过来。”
“你也不想一直看着跟孩子一样的阿娅吧?”
“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你就不想知道一直拥有那段记忆并且智力如常的阿娅会怎样和你交流吗?”
星放没有否认。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穹往后一靠,看着头顶的彩绘玻璃灯,“我想做什么?你忘了吗?杀了埔鼓那天,我跟你说过。”
一阵音乐响起,星放听出了是零昼的,季穹不知道收到了谁的通讯,只是回了几个字。
服从,执行,观望。
放下终端的季穹站了起来,拿起一边的外套,对星放说:“我要走了,星。”
他礼貌的笑了笑,“明天你应该能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我的踏板而已。”
“我会完成我的愿望的,希望你也可以。”
星放坐在位子上,盯着咖啡杯上金色的绘线看了很久,才站起来离开。
已经是深夜了,终端上有一天未读。
是审判者的符号,只有短短几个字——
[放逐者论,在蔓延。]
柯有言睁着眼睛躺在武院医务室的病床上,坐在她旁边的赛露在给她削苹果。
大小姐刀法不是很好,削个苹果连皮带肉的,估计削完也没什么可吃的了,她头也没抬,说:“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你都看了多久了?”
说完还是决定抬一下头,还是白花花的一片,干净的连灯罩都没有灰尘。
自从出了这样的事,这个医务室被打扫的很干净,说是怕给受伤的学员造成不好的影响,连窗玻璃都干净的能照出脸蛋。
柯有言正准备叹气,赛露就把削的差不多只剩核的苹果塞到了柯有言的嘴巴,并及时的代替柯有言叹了口气。
“我说你有什么可叹气的,还定时定点的。”
要不是看在柯有言病患的身份,赛露还是很想揍她一拳的。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你现在还在花园躺着呢朋友!”
当初把德林送到这,她还是担心柯有言,觉得还是得去看看,好不容易跑回去,就按到自己室友倒在花园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