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次次的来,我就觉得,干脆大家不如一起死了吧……”
“可她又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如果还活着,宁愿我继续之前的课题……”
“您别说了!”
原牧打断了松洛的话,“我真的没兴趣听你的过去,说的再多,当年你依旧准备了两份手稿,两种论断,但最终还是留给我的,成功了。”
“这就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的向外走去,时南担忧的看着她,原牧摇了摇头。
“小牧,如果她拿了天石,一定不会死的。”
在原牧坐上线车的时候,松洛说。
她曾经的学生在她开口直至说完,都没有再回头看过她一眼,这暗无天日的牢底,将成为和海底一样的归途。
几天之后,药剂终于完成了。
一场人工降雨之后,那些活着的潮汐体倒在地上,和已经死亡的潮汐体,变成了它们最初还作为人的形态。
无数的人看着这场宛如天神降临般的大雨,惊叹着,也有许多人哭着奔向恢复本来面目的亲人和朋友,在雨水中哀戚抱着对方已经冰冷的躯体,痛哭出声。
从人工降雨开始之后,原牧就回到了住所。
难得的长假,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被雨水笼罩的大地,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场很久之前做过的梦境,她看着渐渐亮起灯火的食城,看着三三两两穿着亚风学院校服的学生,闭上了眼。
送奶工恢复了工作,披着雨衣,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叮叮当当的在街道中疾行。
原牧兀自的站了一会,厨房里电水壶的尖锐的鸣叫就打乱了她的思绪,她依旧不急不慢的去关掉电源,缓缓的加完开水,做完这些后,才打开门,去楼下拿牛奶。
这片公寓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修过了,原本的信箱做成了一个大箱,大概是某户人家的包裹实在太多,自费换的。
原牧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封那个住户的信以及一把钥匙。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穿着雨衣的送奶工惶惶的站在一边,握着牛奶的手颤抖着,看着前方。
被楼梯挡住了。
等原牧走到楼底下,她顺着送奶工的目光看去。
那个新换的大信箱里,蜷缩着一个人。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最后上前拿走送奶工手中的牛奶,说:“给我吧,是我家的。”
☆、吐露
“疼疼疼!!”
柯有言惨兮兮的看着坐在窗边给自己涂治疗药水的原牧,这么就没见,原牧瘦了许多,好像比之前看上去还冷淡了……
那副月牙形的金框眼镜还没摘下,从柯有言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对方因为垂眼,睫毛在眼下落下的阴影,外面还在下雨,这场降雨得持续好几天,窗外的雨声衬得室内越发的安静,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原牧。
原牧能感觉到对方眼神的炙热,但眼前这个人身上零碎的伤口实在太多,原本披在身上脏兮兮的大衣也被她扔了出去,里面的衬衣看上去活像是在泥里滚了一圈似的。
想到这里她本来想开口问一句,但再抬眼,发现柯有言已经靠着靠垫睡着了。
脸上也有许多细碎的伤口,大概是因为时间久了,有些血渍还未擦干,在白净的脸上落下的痕迹显得触目惊心。
如果柯有言醒着,一定会发现现在原牧的手是颤抖着的。
即便自认为已经非常稳重的原指导,在面对一个所有人都摇头的状况还能回来的人,还是激动的。
这份激动流窜在身体的每个部分,把这么多天的郁气一下子冲了出来,她摘下眼镜,仍在一边,握住了柯有言的手。
冰凉冰凉的。
和之前那次仅有的亲密接触相比,截然是完全相反的温度。
再给柯有言做完清理后,她给一个人发送了通讯。
然而那边接受的显然不是她预期里的那个人,对方显然也很意外原牧的举动,原牧也不废话,交待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讯。
柯有言睡的很不安稳。
她也很久没这么舒服的睡过一觉了,梦境里还是熟悉的海腥味,那种强烈的挤压感即便已经逃出生天还是会反复的碾压精神,像是一个驱赶不掉的幽灵,时时刻刻徘徊在你的身边。
那块被藏的严严实实的石头,因为人的体温,被原牧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上面有一道道天然的痕迹,但始终有一种妖异的美,好像捧着它,你心里会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原牧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她想起在监狱里松洛说的话。
这就是天石?
手心里的石头不过拳头大小,不会发光,即便再好看,扔在路边,估计也不会有人捡起。
而就是这块石头,成为千百年来那个如同天罚一般降临在风境大陆所有人身上的枷锁,让人们时刻警惕着来自深海的威胁,对着时隔五年就会卷土重来的怪物愤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那份破旧的书册里是关于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