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一艘小船挂着蓝白色的帆,从遥远的海天一线,晃晃悠悠越来越近。它斑驳的船身、破损的风帆,证明一路多少疾风骤雨、暗礁恶浪。庆幸,在这一切痛苦的洗礼下,它终于全身而退,即使伤痕让它残缺破烂,它还是慢慢地来了,近了,在这个温暖的清晨,一处不知名的港湾,靠岸了,靠岸了。
☆、如风
早上,我在阿凉的身边醒来,看着睡梦里完全放松的她,秀美的脸庞,均匀的呼吸,觉得甜蜜却又苦涩,还没来得缱绻深情,一股离别的哀伤就突然涌到心坎儿:今晚我就要走了,阿凉还要在青岛再待三天,也要回家去了。还能再见吗?这样短暂的情缘,就像绽放的烟花,爱情把我们点燃,又让我们转瞬即逝。
我不愿继续往下想,只把阿凉搭在我腰上的手肘轻轻放进被子里,再蹑手蹑脚地从她怀里翻下床。一走进大厅,看见露露一个人坐着画画,长头发披散在后背,清早的初阳为她一一梳理。
“一大早就画画?”我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地水,走到她身边打招呼。
“你不也起这么早吗!”露露抬起头看着我笑,“你一个人?你那几个朋友呢?”
是呀,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兔子和阿丽了,也不知道她们玩得怎么样。“可能还在睡觉吧。你在画什么啊?”我弯下腰,看见桌上一张明信片,上面用铅笔勾勒了几笔,看形状像一只鸟。
“花鸟。蓬蓬一直想要嘛,今天她不在,晚上才回来。等她回来的时候,就给她一个惊喜!”露露又得意地在纸上看似随意地描画,一只灵动的画眉就渐渐成型。
我站在她身后专心看着,突然脑子里蹦出个念头:我也要送阿凉一张明信片!可我并不会画画,于是赶紧讨好似的,冲着眼前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说,“露露,你画得这么好,你也帮我画一张吧!”
她有些吃惊地看我,见我满脸真诚和恳求,又立刻爽快地答应了,“好啊,你想画什么?”
“兰花。”
等我带着早饭回来的时候,阿凉已经坐在大厅里发呆了。其余的人一个也没有,画画的露露不见了,老板不知去了哪儿。早晨的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她微微皱起眉头,焦急的眼神望着窗外,连一旁的银狐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才忽然回头。
“你去哪儿了?”看见我就问,我远远望着她,觉得我的阿凉怎么比前两天瘦了一些。
“我醒来不见你,手机也不带在身上,我还以为我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梦呢!”她撅起嘴闹小脾气的样子,真是全天下最可爱了。
我忍不住上前抱了抱她,把买来的早餐一字排开,有银耳、面包、八宝粥、豆浆、包子。
“这么多!我怎么吃得了!”阿凉来回看着,惊讶地叫出来。
“慢慢吃,我每一样都买得不多,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不完就算了。”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肩膀仰着头,一字一顿地说,“你以后,再不许,不!吃!早!饭!”
谁知她噗嗤一声,一边笑还一边刮了刮我的鼻梁,“你也是,不许再吃这么少,要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们面对着面,你一口我一口,把早餐吃成了烛光晚餐,798里的旅客渐渐都起来了,身旁的人来来去去,我也不管,她也不管,原来甜蜜就是一顿抛弃世界的早餐!
“阿凉,你会下五子棋吗?”我又看见了堆放在桌子一角的棋牌,想起了第一次和她见面时我心里的小算盘。
“不会”她摇一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我教你吧!”
我们把折叠起来的牌面摆开,我执黑棋,她执白棋。
“哪一方先把五颗棋子连成一排,横、竖、斜都可以,那就算赢。”我把这三种赢面摆给她看。
“还是不太懂。”阿凉半跪在凳子上,扶着手肘,耸了耸肩。
看着她懵懵的样子我就想笑,“边下我边教你,下一局你就懂了!”
我在棋盘中间摆了第一颗黑棋,她跟在我左边放了一颗白棋。我竖着连摆了第二颗、第三颗,她挠挠头,一会儿看棋面,一会儿看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儿!
我被逗乐了,“你看,我都已经摆了三颗黑棋了,你再不堵,我就摆第四颗了,到时候,你是堵哪边呢?”我把赢面指给她看,
“哦~”阿凉恍然大悟,右手捏着棋子不住地点头。
我一边讲解、一边给她演示,阿凉学得很快。第二局你来我往好几十回合,棋子越来越多、棋面也越来越复杂。
“我赢了!哈哈!”阿凉一高兴,就从长条凳上蹦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脑袋左摇右摆,可爱得像一只小狗。
“看来你挺聪明的嘛!”我有点掉以轻心,又带点故意的意思,看她高兴,我也跟着乐。
第三回阿凉冥思苦想,我也打起精神来,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虑。她攻我守,左右前后占势,她明我暗,盘面险象环生。最后一步,我用两指夹起一颗棋子,冲着她嫣然一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