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成为真正的女人或是真正的男人,对我而说都是两难,都是不得不放弃……
成为真正的女人,能让爸不因为我妈曾给他同样的这种伤害而痛苦。
成为真正的男人,我就能正大光明的爱着筠熙,但我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这两种期盼,我连选择的机会也被命运剥夺。
☆、4-8
搬家时关於妈的一切,我只带走一样东西,便是我妈的日记。
这本日记随着我漂泊到南部,但我从来不敢翻开来看,或许是因为那泛黄的书封像是隐隐低诉这本日记的内容,将会是我无法言语的情绪。
当我看见病床上那抹倦容的身影,我的心便微微抽痛。
第一眼看见她时,我便明白这一生我都忘不了了。
看了眼静静看着窗外给我跟妈独处空间的小倩阿姨,心中的涟漪便一阵又一阵……
我才第一次明白,幸福,得来不易。
我走近病床,对上满脸错愕已不满泪水的妈,比我记忆中苍老许多,让我的心好疼、好疼。
「雨欣……?」她呐呐地开口,伸出手又犹豫地收回,我率先握住那记忆中总是神采奕奕拨弹着吉他的,那双手。
我轻唤一声「妈」,她缓缓闭上眼又睁开,对我撑起一丝笑容,「嗯!这些年……你跟你爸爸还好吧?」
「很好。」我笑答。「那……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静静看着我,眼里的宠溺让我眼眶热了几分,「你曾经後悔过吗?你……现在幸福吗?」
她压了压唇角,最後微侧过头凝视着小倩阿姨的背影,後者却也刚好回眸眼里满是宠爱。
看到这个景像我也不由自主地轻勾起了嘴角。
相遇,不论早晚似乎都不对,但只要看你一眼、只要一眼,我都觉得很幸福。
「雨欣。」我妈的轻唤带着浓浓的宠爱与疼爱,让我抽了抽鼻子,静静听她问下去。「你恨妈妈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轻哂,「我原本以为我会恨你,但我现在才发现,我只是很想念也依然很爱你。对於恨……从不。」
「那,再见罗!」
走出医院後我跟夏孟萱并肩而行,我开口叫住她:「夏孟萱。」
「怎麽了?」
「你知道星空吗?台北一间PUB。」
她面色狐疑看着我,「知道。怎麽了吗?」
「其实我……」正在踌躇怎麽开口说这件事,有人在後方叫住我跟夏孟萱,一回头便看到笑吟吟的蔚羽学姐。
「蔚羽学姐?」夏孟萱率先开口打招呼,我有些愣住,便问:「你认识学姐?」
「啊?学姐你也认识蔚羽学姐吗?」
也认识?我呐呐地看着学姐慢慢走近我们,笑容满面开口:「哈罗!我刚好在找你们!」
「找我们?」我跟夏孟萱面面相觑,等着学姐继续说:「咦?你们互相认识吗?」
这下换做我们三人无语了。我先笑了出来,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发出笑声。
「天底下怎麽会有这麽凑巧的事?原来六个人中已经知道两个人的身分了!」学姐笑说。接着像是看出我们的疑惑她解答,「这次开店准备我总共找了六个人,其中两个人便是你们,另外四个到时就会见到面了。」
明白似的点点头,学姐话锋一转对我说:「雨欣,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如果我能帮忙一定会答应的!」
学姐神秘一笑,缓缓而道的话更让我愣了半晌才回神。
「可以吗?」
在学姐跟夏孟萱的目光注视下,我还是点头答应了,却不由得苦涩一笑。
有些人、有些事你兜转了好几年,会碰到的依然躲不掉。
既是躲不开也是逃不了。
☆、4-9
几小时的车程,让我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一时之间我也恍惚了,南部的艳阳跟中部的晴朗依然有着不同的感触。
两者,终究不一样。
就连身上的毛细孔无一处似乎被回忆浸湿,让我浑身不自在心里却又无比的熟悉,这样的异样感觉也让学姐查觉到我的不对劲,便担忧地问,「还好吗?是晕车吗?」
我苦笑,「可能是晕车了。」
即便心里明白真正的原因不是如此,我也无法对任何人倾诉这种快让我抓狂的焦躁感。
回忆犹如困兽,久了便会温柔,再次的挑起似乎更为张狂。
当眼前的景物越来熟悉,终於驶进校园我还是不禁一叹。上次学姊之托便是我高中的邀约──校友演唱会。再加上原先吉他社的学弟妹积极跟蔚羽学姐接洽,所以,我回来了。
终究,是要回来的。
一进入校园便惹上许多狐疑的目光,有些人则是看起来相当兴奋又不敢对我招手,他们後面背着的吉他让我久久无法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