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他身后的三人,一直保持着警戒的神色,神经紧绷,生怕下一秒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阴暗的地方中跳出来。
越往里走,刚才那奇怪的声响就显得越清晰,仿佛是石子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时强时弱,并不规律,似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一会儿,走在最前的东方闻停下了脚步,一道锈斑点点的铁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就如同药堂堂主推测一样,这儿应该是绿林帮用来关押犯人的地牢。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震动打破了原本放置在这儿的水缸,空潮湿得教人难受,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像是门上的铁锈混合了血腥味一样,更添一分惊悚的色彩。
“教主。”药堂堂主有些不安地看向东方闻,谁也不知道打开这扇门之后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着实是教人担心他的安危。
东方闻抬起手示意让他别说话,另一只手放到了铁门的门把上,轻轻一推,发现这门果然是如他所料般没有锁上。
三人不安地互看一眼,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怎么看都像是有诈啊!
“教主……”药堂堂主本想提醒东方闻小心一些,但不待他的话说完,东方闻就直接把门给推开了。
“……”
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更添几分诡异。东方闻迈脚走进里面,才刚踩下,就忍不住微蹙了眉头,“地上是湿的。”
得到东方闻的忠告,几人随后进入的时候也纷纷小心脚下,省得湿了鞋子。
铁门的里面,是一间连着一间的牢房,与夜神教的地牢与之相比,这里的环境可差多了。湿漉漉的地面让人感到不适,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四周漆黑得不见五指,连一盏可以让人看路的油灯都没有。
“小心些。”东方闻提醒身后三人,然后便径自往深处走去。
三人紧随其后,仅靠着灯光微弱的火折子来视物,根本看不清地牢里面有些什么。火光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风飘忽不定,左移右摆,仿佛每一间地牢里都住着一个被黑暗所覆盖的怪兽,正躲于暗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桃花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紧跟着东方闻。
或许是因为听见了脚步声,那怪异的声响竟然越发频密,而且还越来越大,就像是迫不及待的等着他们到来一样,在狭小且潮湿的地牢中不断回响着,催促着他们前进的步伐。
东方闻皱起眉头,侧耳细听着声音的源头,再次加快了步伐。
就在这时,那怪异的声响却忽然戈然而止了。
三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瞳孔因不安而剧烈摇晃,警戒地望向四周,感觉下一秒在黑暗处会窜出无数的敌人。
东方闻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又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了一间地牢前。
他把火折子从栏杆的缝隙中伸进去,微弱的火光顿时照亮了这间黑暗的地牢。地上有一个人,她面朝地上让人看不清容貌,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因为长久没有清洗,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她的身旁有一摊干了的血迹,从血迹的面积来看,她应该受了很重的伤,且被关在这里不短的时日了。刚才那阵奇怪的声响,很有可能就是她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东方闻蹲下身,把火折子靠近那人,才发现她头上梳的是女性的发髻。
他轻皱一下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用两指在她的脖子上测探是否还有脉搏。
“教主?”药堂堂主有些疑惑,不明白东方闻为何要查探这人的生死。
当阿恬凭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这人的背影时,顿时脸色大变,就像连魂儿都被人抽了出来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死死捂住嘴巴。
看见阿恬这副表情,东方闻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他站起来,随手把火折子塞到药堂堂主手上,对他们道:“让开,我要把这牢门打开。”
桃花看了一眼东方闻,又看了一眼阿恬,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根本就没搞懂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把阿恬搀扶起来,按照东方闻所说的,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东方闻把内力凝聚于双掌,紧握着两根铁杆,低喝一声,用力推开,竟生生把铁栏杆给掰弯了。
弯了的铁栏杆处可以容纳一个较为娇小的成人通过,阿恬瞬间就挣开了桃花的手,立刻从那儿钻进牢房中。
“阿恬!”没想到阿恬突如其来的举动,桃花一时反应不及,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时,心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名字,瞬间便懂了。
阿恬蹲在那人的身旁,也不在乎她身上发出的恶臭,用颤抖着的手轻轻拨开覆盖在她侧脸上的发丝,眼眶立刻就湿润了起来。
她强忍着泪水,轻轻把那人翻过身来。
那人的脸上虽然满是污渍,肮脏不堪,但还是能从轮廓中认出她的身份。
药堂堂主大吃一惊,差点连手上的火折子都掉了,“嫣红……”
阿恬把嫣红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