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好说。太后应该不至于这么……吧?”
皇后就沉了眸子,“姐姐,倘若太后当真要废本宫,姐姐可会帮扶?”
福晋又受到惊吓,半天不能说话。她默默想着,如今皇上正当壮年,太后也身体康健,倘若真要再废后扶持淑惠妃,他日淑惠妃生个一儿半女就是嫡出子嗣,极可能继承大统的。而面前的皇后娘娘呢?只怕要落得打入冷宫。可依着淑惠妃的性子,恃宠而骄几乎是必然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妹妹,简亲王福晋是看着她们长大的,都说三岁看老,福晋自然是了解她们姐妹的——倘若有太后坐镇还好,太后去了之后,淑惠妃怕是不好相处。这样想着,福晋又抬头看了看皇后。皇后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哪有不心疼的?万一再废后,皇后这辈子大约就毁了。福晋沉默半天,忽然道,“皇后娘娘放心,您比淑惠妃更适合做中宫之主。何况,太后也不是识人不清的,怎会如此呢?”说着,福晋压低声音,“太后许是糊涂了。她终归是要老的,后宫早晚是皇后娘娘您囊中之物,咱们博尔济吉特家的东西自然要好好收着。”
皇后欣慰又松了口气,“姐姐所言甚是。”
福晋拍了拍她的手,“这样吧,让敏儿入宫伺候皇后娘娘,可好?”
皇后娘娘一震,“姐姐!”敏儿如今六岁,是简亲王的次女,福晋的亲生女儿。
“你好,咱们科尔沁才能好。科尔沁安然无恙,我们这些四散在外的女儿们,才能高枕无忧。”福晋一番话,正说到点子上。这才是皇后背负的最大责任,她是整个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勾连爱新觉罗氏的纽带,是联姻的产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简亲王是当今皇帝的堂兄,本就是皇族血脉,将他的女儿过继给皇后,自是让旁人无话可说。
福晋来的匆忙,悄悄进宫,又悄悄退去。皇后见了见自己的亲人,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无异于向太后宣战了。
翌日一大早,永寿宫忽然传来消息,说是静妃病重。皇后深感奇怪,她觉得依着静妃的性子,绝不至于就此倒下才是。那天静妃离开的姿态,绝不像是倒下的样子。皇后急急忙忙就要再去,然而还没动,忽然太后又传来一道旨意,说绛雪轩一案,已查出眉目,捉拿嫌犯桑枝。
皇后当即顿住脚步,面色煞白。她顾不上永寿宫,赶紧往承乾宫赶去。可是太后的人马比她动作还快,坤宁宫距离承乾宫那么近的距离,皇后赶到时,太后的人已经派人捉住桑枝。
“住手!”皇后阴沉着脸,看着那几个老嬷嬷,双眸森寒。
老嬷嬷都是太后的人,这么些年也是见惯了皇后软懦好欺的样子,根本没把皇后放在眼里。她们谁不知道,皇后的一切都是太后给的!故而听到皇后说这句话,也只是下意识地抖了抖,却并没有松手。其中一人道,“老奴见过皇后娘娘。太后有令,桑枝杀人害命,理当——”
“本宫说,住手。”皇后站在她们面前,仿佛没有听到她们说话,只是淡淡道,“怎么,听不到本宫的话?抗旨不遵?”
皇后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和动作,就只是平平淡淡的发号施令,却没来由地让承乾宫一众人脊梁骨发冷。
几个老嬷嬷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敢,一时竟僵持住了。
董鄂妃看一眼承乾宫这里的情形,不发一言走过来,恭恭敬敬朝皇后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董鄂妃谢恩后,站在了皇后身边。
董鄂妃是什么人!就算是太后的人,也不敢轻易跟董鄂妃杠上。几个老嬷嬷一见着这情形,顿时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可太后的命令她们也不能不从,当即跪倒在地,“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太后懿旨老奴等人不敢不从。”
“绛雪轩的案子,自有本宫定夺,就不劳太后费心了。”皇后面无表情。
几个老嬷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怎么样,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老奴遵旨。”
“此案本宫交由永寿宫静妃查探,怎么又让慈宁宫费心了?永寿宫可是办事不力!”皇后冷着脸说罢,“来人,把桑枝押到永寿宫去!”
当即不由分说,命人带着桑枝,一起去了永寿宫。
永寿宫里乱做一团,四喜趴在静妃床边哭得双目红肿。听说静妃病重,便连董鄂妃都拖着病体一并过来了。
一时冷清的永寿宫热闹非凡。
恪妃正焦急地在一旁等着御医诊病,看见皇后和皇贵妃过来,大吃一惊,连忙行礼。
“静妃怎么突然病倒了?”皇后皱紧眉头,打量着恪妃。恪妃忍不住一脸惊惶,当即跪下道,“臣妾不知,静妃昨日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忽然就倒下去。”
静妃闭着眼睛,皇后忧心忡忡地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忽然,掌心里静妃的手指动了动。皇后眼皮一跳,发现静妃在悄悄在她掌心写了一个“治”字,皇后垂眸,心领神会。
自始至终,静妃都没“醒过来”。皇后静静坐在静妃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