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纤细光洁的一截脚踝,倒是不嫌冷,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谨连忙担心地把手中的手炉塞到了晚香怀中,略带歉意地说:“这个,奴婢是知道的,只是也没法子,少夫人也不让奴婢与你说。”说着,谨连又转身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了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少夫人她不喜欢少爷。”
晚香扬了扬眉:“何以见得?”
“原本今儿这庙会,老太太准备让少夫人与少爷两人单独前去,可少夫人在临走前却硬要奴婢跟着一道去,说什么东西多,不好拿。其实才不是,少爷一人都绰绰有余,哪里用得着我这个婢子帮忙。少夫人是个心肠千回的人,不爱直说,可她的眼神,说话的神情,却假装不了。”谨连撇撇嘴,又看了看晚香,“少夫人与您在一块儿便最是自然,奴婢见她笑得就从未这么多过,可见是真心喜欢您的。但和少爷在一块儿……总觉得不尴不尬的,要说或是两人还不熟,可总归是夫妻吧……”
没等谨连蹙着眉头说完,屋内便响起了一声淡淡的咳嗽:“谨连,我怎从来不知道你这样多话。”
谨连忙噤了声,抱歉地对屋内说:“谨连知错了。”于是,朝晚香眨了眨眼,转身从小院口出去了。
方才一鼓作气地跑过来,倒也不觉得冷。这会儿在廊下站了片刻,倒是把晚香冻得瑟瑟发抖,她徘徊片刻,想着祖母当着众人的面,让她不准再三天两头地住在堂嫂房内,又说那样成何体统。当时晚香是亲口答应了的,而堂嫂亦朝老太太保证,晚香会乖乖的不再惹是生非。
想着,奚晚香又有些为难,堂嫂是个守规矩的人,可自己就是放心不下她,一想到傍晚她哭成那样子,晚香就不能在自己房内安然入睡,晚香宁可像这般在堂嫂的房前裹着袍子抖抖瑟瑟地来回走。
“还不进来吗?在外面不嫌冷吗?”堂嫂的声音柔柔的,却顿时解了奚晚香眉间的锁,她即刻高高兴兴地跳起来,进了房间。
“堂嫂~”晚香脱了袍子,十分熟稔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怎么还没睡呀?”
殷瀼靠着迎枕,瞧着有些疲乏,她冲晚香笑了笑:“你的影子在外面晃来晃去,晃得我眼珠子疼,哪里还睡得着?”
奚晚香吐了吐舌头,笑着把殷瀼的身子扳过去,说:“您今天累了吧,我帮您揉揉肩。”
殷瀼着实累得很,脑中又乱糟糟的,本想早些歇息了,可又不忍拂了这小丫头的好意,便只好任由她把自己的长发拨到一侧,十分熟练地帮自己捏起了肩膀。
堂嫂的肩膀没多少肉,近日似乎又清减了一些,薄薄的如同一块温润细腻的软玉,手指不小心触到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让人猝不及防地有种触电的感觉。
奚晚香不敢多想,她只专心致志地为堂嫂揉肩。然隐隐约约间,晚香却乍然看到堂嫂的耳根子处有一块紫红的痕迹,只是被头发遮着,这才没有让晚香察觉。
这分明是吻痕。奚晚香脑海中不由得又出现了傍晚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一想到这样柔弱的堂嫂被堂兄压在身子底下毫无反抗的余地,手上便慢了下来。
“怎么了?”殷瀼闭着眼睛,淡淡地问。
奚晚香没有回话,她松了手,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鬼使神差一般把手指触上堂嫂耳后的这块吻痕。
耳后的肌肤脆弱而敏感,温热绵软的指腹在其上来回摩挲,细微的触感顿时沿着血脉传到心里,传到脑中,让殷瀼一下便睁圆了眼睛。方才被奚旭尧亲吻的时候,完全没有这般让人几欲觳觫的感觉,只觉得害怕紧张,可现在被晚香猝不及防地轻轻摸了摸,却登时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一般。
奚晚香此时有些晃了神,耳边满是嗡嗡的声响,脑子一抽,便想俯身在堂嫂的脖间落下一个亲吻。
可惜,殷瀼没给她这个机会。
殷瀼深吸了口气,俯身吹灭了床头的豆灯,旋即躺了下来,背过身去,说:“好了,快睡吧。”
这话毫不留余地,奚晚香愣愣地呆在原处,只想给自己抽个嘴巴子,怕是一不留神吓到堂嫂了。堂嫂傍晚才经过几乎被“□□”——虽然这个词用得极不恰当,这会儿自己还不合时宜地去提醒她!
奚晚香懊丧不已,但没法子,只得嘟着嘴,跟着堂嫂一块儿躺下来,安安稳稳地睡在殷瀼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堂嫂的后脑勺。
看着看着,晚香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堂嫂,我知道答案了。”
殷瀼本想装睡,不理她。可还是没耐住好奇,问了句:“什么答案?”
晚香言语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没什么,晚安。”
殷瀼被弄得莫名其妙,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明白。便转过身来,想捏捏晚香软乎乎的婴儿肥问个清楚,却发觉小丫头已经枕着双手睡着了,唇角还带着一丝甜笑,梨涡浅浅,煞是好看。殷瀼看着这小丫头沉沉的睡容,终于露出了个舒心的笑容,随即也睡了过去。
谨连说的没错,堂嫂并不喜欢堂哥。
其实这点,晚香在堂嫂泫然的眼泪中便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