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鸟鸣声,楚云熙心中有几分不安,那些侍卫是长公主的人,自然认识楚云熙,又见是太子的随从宦官领来,也未阻拦。
楚云熙轻敲了二下门,房内无人应声,便直接推门而入。房间不大,而且药味弥漫,入目看去,长公主正坐在房门左边的书案后处理堆积的奏本,听到开门声也并未抬头继续提笔写着什么,距她对面不远处的桌上是未动的饭菜,已经冷去,再远处靠窗一软榻上放着把伏羲琴,房门右侧被一架红木落地屏风隔断,屏风上画着春梅报晓图,屏风内侧隐约见有一张挂着青纱缦围帐的大床,床被颜色素净,叠的整齐,房内诸物倒是一目了然。
直到门又轻轻关上,而房内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时,长公主这才疑惑的抬头,脸上遮着白色面纱,眼睛定定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
“你戴着面纱做什么?”楚云熙说着就伸手准备揭开长公主脸上的面纱。
“别碰!”长公主语气急促,身子后仰,手也自然而然的挥挡住楚云熙伸出的手。
长公主抬起的手臂长袖微微滑落,楚云熙看到那凝脂如雪的手臂上分布着浅红色的痘点,长公主见状立刻往回缩,却被楚云熙一把抓住,长公主无声的挣脱,楚云熙已掀开了她衣袖,整条手臂上的红疹暴露出来。
长公主也不挣扎了,静静的看着楚云熙,看她搭手诊脉,看她把手放在她额上,也任由揭开面纱看脸上的红疹。
楚云熙仔细检察确认后,看了看长公主脸上不正常的红色,皱眉问:“身体什么感觉?”
“寒颤,高热,头痛,昏厥,酸痛无力,后来出现疱疹,脓疱。”说到这长公主停了停,才说:“会传染。”
楚云熙盯着她眼睛,平静的说:“出现恶心,呕吐,惊厥,发病三五天后出现皮疹,红斑疹……这是天花!”
“是。”长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苦涩的笑说明其实早已知道。
“那你还忙?”楚云熙看了看她,语气有些僵硬。
“总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一心等死吧?”长公主无奈的笑笑,又戴回面纱,眼睛里暗淡而绝望的说:“军中已在传播,只是遮掩了消息。”
“你是怎么染上的?多久了?”楚云熙搬来椅子,在书桌对面坐下。
“昨天出的痘,青梅死了,但她也不知是怎么染上的,军中死去将士也挖土深埋再撒上石灰处理,可人数众多传播太快,已经无法再控制。也是因此,所以那些人迟迟不攻徽州,可是疫情还是传了出去,白冽和李泰是率军来屠城的。”长公主说完,似已疲惫不堪的闭上眼睛。天花是种传播迅速致死率极高的病毒,一旦传染上了,命大也许能活下来,但也会因痘痕容貌尽毁,而更多的是大面积的死亡,并且没有药物能够医治或遏制这种病症。
“屠城?也就是说,疫情很严重,我似乎不该来这。”楚云熙仍旧看着长公主,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长公主睁开眼睛看她,四目想对,却是问:“你为什么来这?”
“来寻个答案。”楚云熙背靠倚上,神情认真,缓缓说道。
长公主听了楚云熙的话,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去,却还是不自觉的坐正了身,桌下的手也紧握着衣袖,语气带着谨慎小心的问:“什么答案?”
楚云熙看着她说:“以前发生的事总要有个说法!”
长公主以肘撑桌,用手扶了扶额,遮盖了眼睛里的失落,又自嘲的笑笑,才说道:“以前的事?那要说好久。”
“只要你愿意说,我有耐心。”楚云熙看长公主有要说的意思,也坐直身子,看看长公主是否会为她解开疑惑。
“本宫现在还能说‘不’吗?”长公主看着楚云熙无奈的笑笑,眼睛却深邃的似要将她看透一般,又接着说道:“但本宫说了你会信吗?”
“你说,我有自已的判断力。”楚云熙微微皱眉说道,似不耐烦长公主的拖延和啰嗦。
长公主却沉吟了一会说道:“不如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
“你想知道什么?”楚云熙疑惑问道。
“你到底是谁?”长公主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楚云熙听了也没多大惊讶,看着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并不太在意的说:“成交,但你先说。”
长公主看着楚云熙,迟疑的点了点头,才开口说:“你当初如果不冒充李默会试,也许一切会是另一种结果。”
楚云熙对长公主开场的‘如果’不语,只看了她一眼,静静的听着。
长公主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便又继续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胜过秦珏李泰这些世族子弟夺得状元?因为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甲前三,秦珏榜眼,李泰探花,那二人的排名已经定好。而李默身世清白,才华不错,那时母后已病入膏肓,想为本宫寻觅一门亲事算是依托,便暗中留意了此批会试的举人,择了尚未成家的李默。”
长公主说到这,看了看认真听着的楚云熙,轻叹了口气,似怀念的说:“母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