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拥的人儿,没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望着公孙梅那被风吹落的白色面纱,两行热泪不禁潸然落下……
“叔叔,你真的要走了喔?”公孙羽拉着公孙梅的袖子,舍不得他离去。
好不容易有人陪她放风筝、说故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公孙梅竟然要离开了。
公孙梅点点头,“乖羽儿,叔叔答应你,会回来看你,好吗?”他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手。
“不要走啦!”公孙羽眼眶含泪,转头看向寒水,“水儿姊姊,你跟叔叔一起留下来嘛!”她知道,只要寒水不走,公孙梅也会跟着留下来。
寒水无奈的微笑,只能望着公孙梅,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孙梅拉起寒水的手,然后低头在公孙羽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没一会儿,就听见公孙羽逸出笑声,眉开眼笑的望着寒水。
寒水皱起眉头,“你到底说了什么?”她想知道。
他只是微笑,与公孙羽对望一眼。
“叔叔说,等他娶了水儿姊姊,就会带着小堂弟回来唤我堂姊,而且很快,不会让羽儿等太久。”所以她才笑得这么开心。
“公孙梅!”寒水啼笑皆非,瞪他一眼。
“说好是秘密的,你还说!”没想到羽儿竟会出卖他。
“羽儿高兴嘛。”听到他很快就会回来看她,还要带着她的小堂弟,她当然高兴,“水儿姊姊,那你快点嫁给叔叔,羽儿不想等太久。”
寒水又给他一个白眼,而那个遭白眼的人却笑开怀。
“梅大夫。”公孙柏缓缓的走上前来。
寒水望了公孙梅一眼,却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转变,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
“爹。”公孙羽走过去,扶他一把。
“侯爷,天凉风大,你实在不应该出来吹风。”公孙梅提醒。
公孙柏摇头,“我的身子已不碍事,只是梅大夫真的不接纳我的建议,留下来吗?”
公孙柏追出来不是为了送行?寒水的脑中闪过一堆问号。
深深的与他对望一眼,公孙梅摇头,“在下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何况侯爷的身子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在下……”
“你不肯留下来,是因为还在怨恨大哥吗?”公孙柏忍不住了,只想留下他,只想弥补这八年来的亏欠。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公孙柏果然认出他来了,毕竟兄弟情深、血浓于水,并不是一层薄薄的面纱便能遮挡得住。
寒水只能望着公孙梅,不想出声阻碍他的思绪。
公孙梅沉默了一会儿,“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八年来,他等的又何尝不是这一刻呢?
“那为何要走?”公孙柏问。
他很早便发现他就是自己思念八年的弟弟了,今天早上在数梅阁看见他白色面纱下的面容,那更是笃定的答案。
当初,是他逼自己疼爱的弟弟跳下悬崖,他无能的把一切罪过都加诸弟弟身上,没想过弟弟的无助,如今,老天爷垂怜他,把弟弟还给他,让他有弥补的机会,他怎么能再次让弟弟四处漂泊?!这里才是他的家啊!
“离开,只是不想再因为我的出现,让你回想起不堪的过去,不想剜开那已然复元的伤口。”公孙梅不想再让所有的人心痛,那段往事是他们心里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了,就别再轻易触碰。
“大哥错了。”公孙柏心痛不已,流下热泪,“也不想再失去更多,你能原谅我吗?”因为失去太多,那道伤口才一直都在、一直都痛。
寒水能清楚的感觉到公孙梅的颤抖,“留下来,不也是你一直期望的吗?你对这里有太多的依恋和不舍,离开,你真的开心吗?”
公孙梅望向她,揭下那层已不必要的面纱,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叔叔,你留下来好吗?”公孙羽看着爹如此难过,忍不住出声。
“你若怪我,我无怨言,只是你让我有个弥补的机会好吗?”公孙柏的声音显得虚弱,“你知道大哥这八年来有多后悔吗?只能望着数梅阁,悔恨自己的过错,怀念数梅阁里那消失的笑声……”想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抚着胸口,难受的撑着微倾的身子。
寒水望着这对兄弟,明明那么思念对方,却……
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开公孙梅的手,走过去扶住公孙柏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对着公孙梅说:“我不走,我要留在向阳侯府,你不是说只要有我在,到哪里都没有关系吗?现在我要留下来,所以你也得留下来。”
公孙梅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笑说:“记住,是你要留下来的。”然后他走到他们身边。
他知道她不是为了公孙柏而留下来,是为了他,就因为这样,他才如此开心。
“啊?”寒水不明白的望着公孙梅,“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自己落入陷阱却毫无所觉?
公孙梅伸手搀扶着公孙柏,“大哥,我先扶你进屋里,这里风大,你不能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