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爬了一个世纪。阿清已换好睡衣,看见我说了句“早点睡。”便回了房间还关上了门。呃?设想过无数可能,却没想过这一种,还来不及反应,人还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在迅速消褪。
慢慢地走到她门前,深呼吸,进去还是不进去,举起手又放了下去。时间一分一秒滴滴哒哒地过,我始终在犹豫。还安静地走过去就好了。今天很快就会过去。今天很快就会过去。今天很快就会过去。今天很快就会过去,绝望地重复,走一步都似要用千斤力。今生还有这么长,难道再也不可能了吗。
心一横,猛地扭开她房间的门,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阿清。
她坐在书桌前,飞快地回头,愕然看着我。
我脑子里则一片空白,这一刻感觉好像分裂了,内在一个惊恐不安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外在一个貌似镇定的还知道关好房门的我。
努力抑制颤抖,没有逻辑也毫不组织语言急速地述说“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也没有考虑后果,但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我想我大概会发疯或者爆炸。嗯,我是一直很任性自私,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容忍,所以你若是觉得恶心什么的要疏远我,我也能接受。”内在的我在哀求不要再说下去,这些都是很过份的话,一大堆的我,只从自己出发,狡猾地把选择和责任都推到阿清头上,让她背负。外在的我却停已不下来,长年的压仰与逃避,在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后,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泻千里。我仓促茫然的面对汹涌的感情和一个卑劣却真实陌生的自己。“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是从来也不敢想,努力不要想。因为不可能在一起。也试着放弃过,好像却更强烈。也试着要自己更成熟点更有点担当一点,认真去做了,结果好像很失败。我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话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对自己巨大失望与忿恨哽住喉咙。真是个笑话。还能怎么做?反问句。问得真是好,怎么做。我已不是十二岁小女孩,仰着头问阿清这道题怎么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佩服死自己了。无论继续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地想要掩饰自己致命的怯弱。不曾努力过的曾经,也没有经历过的以后,现在无以为继的焦虑。爱了又如何,我的不能负担,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只能面对一地碎片的狼藉。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歇斯底里很疯狂,终于承认自己不过是个优柔寡断,又怕受伤害,不想承担,但是却一心想抓住自己希望的东西的天真玩意儿。闭上眼睛,等待着死刑的宣判。
“扬予。”阿清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拒绝,如果我说了不,你是不是又要消失?”
胸口似有万千针扎。没错,这便我设想的,承受不了的压力与难受,心里想着如果她拒绝了,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的自私。
我无言。阿清冷笑着。
很久都没有声音,或许是我以为的很久,忍不住抬头,却见阿清泪流满面。顿时乱了手脚,一下子跪在她面前,着急地想要帮她拭去眼泪。阿清极少表露情绪,从小到大即使天大委屈在她这里也只能看到风淡云轻。她一手挡住前俯要靠近的我,一手捂住半边脸,别过头去无声地流泪,推我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完全没有力道。“不要过来。”呜咽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我瞬间明白阿清此时没有力气去掩饰自己的脆弱,这种无力感对一向冷静自制骄傲内敛的她来说怎么样的难堪。
迟钝如我也终于意识到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假设。当我在孤独的思念中挣扎的时候,她是否也有相同的困惑?我们之间实在太接近太熟悉,她对我很好,对琪也一样很好,有太多习以为常与忽略,我有好好的看过她吗?怔忡间,扳过她的身子,拉下她的手,覆上她的脸颊。她红肿着眼眶满是泪水,流得更凶猛,却倔强地垂上眼睑。
对不起。唇印在冰冷的眼角,细细舔着泪痕,一点一点,想要珍惜的心情希望你能明白。抵住额头,无意识地慢慢摩挲她几乎不见什么血色的唇瓣。阿清终于睁开眼睛,离得这么近,五官都被虚化,唯一清晰地是含意不明的眼神。你一直是这样看着我吗?喃喃自语消失在纠缠的唇齿之间,急促的鼻息煸动着□□高涨,清的眼神让我炽热疯狂,不再深究含意,也不再思考,所有的感官都交由本能支配。你是我的,只想占有你更多。等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我们都到了无法忍耐的极限,要么毁灭,要么沉沦。
☆、12过了没13
剥去面具呈露出真实的内在,免不了的战粟恐惧,同时感到陌生又新鲜的刺激鼓动血液中的疯狂。嘴里泪水的咸味却渐渐拉回些许理智。我在做什么。阿清的眼泪没有停歇,迷离的眼神透着无措。羞愧与自责占据心头。不用几多废话,不用几多矫情,肯承认就好。我缓缓地说出一直压在心底不停逃避地真心话。阿清,既使我是这样怯弱胆小的人,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说出后耳鼓处似有什么东西绷开,轻微晕眩。
阿清的表情看上去很吃惊,她无声地凝视我,我即不害怕也没想躲开,安静的回视,她的眼神像是渐渐明白